第106章 琉璃
知道這個莊子的存在後，在顧晨便讓顧東打聽現在的東家情況，以及在什麼樣的條件下可以出手。
莊子是在十年前轉手的，十年中，莊子居然又換了個東家，顧東在第一次知道那莊子存在的時候就從旁邊的村民的口中瞭解到。
莊子其實並不大，總共只有七八畝的地，相對動輒就十頃上百頃的莊子，可以說是微不足道，但這樣的規模對顧晨來說卻正合適，再多了，他身上也沒有足夠的銀子買下來。
現在的東家姓錢，家住德昌縣，這點小事顧晨並沒打算找上尚亦瀾幫忙，事事都需要別人出手，自己出錢養的人算什麼？人脈只需要用在關鍵的時候就可以了，依賴別人多了只能養成惰性，也會讓別人覺得自己無能。
從莊頭口中想辦法打聽到東家的住址後，顧東前後去了幾趟德昌縣找人商量，可不巧前幾次主人家都不在家，留下了話也未見迴音，倒是後來尚家茶樓的掌櫃無意中知道後，幫著稍一打聽才知道主人家的情況。因為尚亦瀾離開德昌縣後便讓這位掌櫃留心照顧平陽村的顧家。
掌櫃姓李，告訴顧東，顧東後來去的兩趟，莊子的主人錢老爺其實就在家裡，顧東算是白跑一趟，那位錢老爺並不打算出手莊子，又覺得顧東一個山村過來的沒什麼背景的平頭百姓，就讓門房的人拒了。
顧東聽了後不是不喪氣的，可知道這個莊子對少爺來說意義不一樣，所以盡管遭了冷遇，他還是不能放棄。
李掌櫃將錢家的情況說了一下，那莊子是四年前入手的，錢老爺下面有個年紀正當的小哥兒，當初買這莊子的用意就是給小哥兒做陪嫁的，正巧眼下小哥兒再有幾月就出嫁了，錢老爺更加不會接待前來想要買莊子的人。
顧東契而不捨，終於敲開了錢老爺家的門，商談的結果也預料之中，顧東清楚錢家的情況以及這莊子的用途後就知道，想得到莊子更加難了。可錢家的小哥兒是嫁到德昌縣之外的，等他出嫁後再想打莊子的主意就不是一個“難”字可以概括的了。
“少爺，小的慚愧，”顧東如今的顧晨面前很少用“小的”來稱呼自己了，這次也是因為事情沒辦成所以覺得沒臉，“我打聽到錢老爺四年前是花了八百兩銀子得了莊子，可錢老爺當面告訴我，就算有一千兩銀子他也不可能出手的的。”
況且，他覺得花上一千兩銀子都有些虧了，所以談價格是肯定談不攏的，“不過從錢家下人那邊打聽過了，因為錢家小哥兒嫁的人家有些來頭，所以錢老爺想將小哥兒的嫁妝辦得體面一些，在德昌縣和府城裡搜羅一些稀罕精貴的東西，小的以為如果想讓錢老爺讓出莊子，可能只能從這方面下手了。”
“稀罕物？”顧晨挑了挑眉，看來這錢家也是不差錢的主，想到空間裡放進去的一堆雜物，這是給他省銀子嗎？笑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我找找看，有沒有滿足錢老爺的稀罕物。”
顧東訝異了一下，不過還是聽顧晨的話出去忙碌了，天氣越回暖，裡裡外外的事情就越多。園子裡要種樹種菜，要建專門釀酒的地方，酒館也要開張，所以忙得團團轉。
等顧東離開後，顧晨去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將小綠留在房間裡，自己則消失在房間裡。小綠扭動了兩下便不動了，乖乖地當起護衛。
空間裡大變樣，原來的空地上都長滿了綠色，空間裡的水果早已結果可以吃上了，茶樹也被顧晨採摘了幾回都攢了起來。順手撈了顆桃子啃起來，比末世前市面上買來的桃子味道好許多，想來不僅僅是因為沒有化肥純天然的緣故，還與這空間有關。
他自己內院廚房裡用的水一直都是取自空間，他自己吃喝起來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同，但別人泡茶喝時就覺出了不同，說他這裡的水比別處甘甜，甚至顧晨以為，駱晉源能在離開的時候體內餘毒盡去，也有取自空間晨的水和菜蔬的關系，空間裡的一切由異能本源轉化而來，本身就帶有了五行能量。
別的不說，他的空間裡除了異植需要澆灌木氣外，其他的如菜蔬，只要將種子灑下去不需要施什麼肥料，長得比外面的菜蔬都要肥大，以至他在充當暖房的廂房裡作掩飾的木箱裡種上的菜，為了配合都需要催生得再大一些。
一邊啃著汗水豐富的桃子，一邊來到角落裡他親手搭起來作為儲存空間的竹樓裡，說是搭，其實大部分竹子仍是活的，是他用異能控制竹子密密地生長在一起形成房子的形狀，上方拱衛在一起形成屋頂，與旁的竹樓不同的是，上方被仍舊生長著的綠色竹葉所覆蓋，顧晨建好後還頗為得意，要是夏天外面有這樣一座房子，絕對是納涼的好去處，單看著就覺得舒心極了。
原本隨便堆放在外面空地上的雜物都分門別類的堆放在架子上，顧晨直接來到歸放玻璃製品一類的架子前，杯子花瓶鏡子還有香水之類的都放在這裡，收拾雜物時看到這堆東西都懷疑，自己當時是抱著什麼親的目的收了這麼些無用的東西。
不過貌似搜羅來的香水倒是被他在基地黑市上兜售過幾瓶，對於那些不缺基地信用點和需要靠色相維生的那一類人來說，香水依舊屬於奢侈品，所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放在末世裡同樣形象得很，甚至更加鮮明突出。
想了想從架子上取下一對巴掌大的香水瓶，將裡面的香水倒進別的瓶子裡。香水不是特別名貴的，但這兩只瓶子卻做得精美。這個年代玻璃，不，琉璃可不是現代社會滿大街都能看到的，那是精貴之物，也只有富貴人家能享用得起。
又取了一個鴨蛋形的小鏡子，只是光禿禿的鏡子而沒有塑膠包裹在外面，玻璃還能說是琉璃，麵塑膠之類的東西在這個年代還沒出現，就不必放出去了。
取好東西便出了空間，讓待在外院的徐夫郎將去了園子的顧東叫回來。
顧東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少爺就準備好了東西，路過來第一眼就被放在桌子上的晶瑩剔透造型精美的瓶子吸引住了目光，想要伸手碰觸又生怕碰壞了怎麼辦，眼裡的驚喜毫不遮掩：“少爺，這是……“”你看這一對瓶子能不能換來錢老爺手裡的莊子？“顧晨作高深狀問。”少爺！這麼珍貴的瓶子真要拿出去換莊子？“顧東瞪大了眼睛，在他看來這一對瓶子價值反而超過了那莊子，”是不是太虧了？“顧晨心裡樂了，放在他這裡就是廢物，沒想到廢物還能發揮利用價值，豪氣地揮手說：”你看著辦，反正把莊子弄來就成，對了，這還有一面小鏡子，接下來花錢的地方多，看看是換銀子還是用來開門路，你自己決定。“顧東這才看到邊上還有一面平放著的琉璃，鏡子？探過腦袋一看，差點倒抽口氣。顧晨見了差點笑得揉肚子，沒辦法，要是他見到超時代的來自未來的某樣物品時，肯定也會跟顧東一樣傻裡傻氣的，這才是真正的代溝啊。
隔了好幾個時代的代溝。”行了，你拿去趕緊把事情辦了吧，對了，別忘了弄個盒子包裝得精美些。“包裝也是很重要的。”好的，少爺。“顧東暈乎乎地抱了東西出去，小心又小心，生怕摔了碰了。
他根本沒想問少爺是從哪裡弄來的這些東西，只是心裡對少爺的崇拜與敬畏再次升級。
隔天他才駕了車去縣裡，因為要找相稱的盒子也要花一些時間，他可不想因為盒子的木料太普通而讓裡面的物品掉價，裡面的瓶子則用上好的絲綢一層又一層地鋪上，映襯之下，中間的瓶子越發顯得精美華貴。
顧東使了個心眼，沒想一個下子將兩只瓶子一起送出去，而是單只單單只地放，連同小鏡子，一共弄了三隻盒子。
他只帶了一個盒子去了德昌縣錢府，門房上見到又是這個不死心的人跑過來直擰眉頭，老爺一口回絕了還跑來做什麼，誰家會在這個時候將已經列在嫁妝單子上的陪嫁轉手賣掉？錢家都丟不起這個人。”你怎麼又來了？老爺沒空，不見！“門房沒好氣的沖道。
顧東才不把這些放在眼裡，在外面行走就得練就一張厚臉皮，轉身從車廂時珍而重之的捧出紫檀木雕花盒子面帶笑容道：”這位大哥，我家少爺知道府裡少爺出嫁，特地讓我來添妝來了，你確定不讓我進去？你家老爺最後不會怪罪？“門房早聽說這戶人家是山村裡過來的，臉上嘲諷之色非常明顯，難不成這樣的人家還能拿出連他們錢府都沒辦法弄到的稀罕物？”老爺怪罪下來我自己會頂著，你別再來煩我家老爺了，老爺根本就不會再見你的。“顧東親沒因他的話而現出窘色，或是怒意，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的後面，巧了，後面有一行人正匆匆往外趕來，其中一人他在錢老爺身邊見過，是錢府的管家。
錢府管家也認出了府門口正與門房交涉的顧東，雖沒有門房那般外露，但顯然看到顧東出現也有些不耐煩。”管家留步，顧東帶來一物為府上公子添妝，奈何門房大哥說錢老爺事務繁忙沒空見小人。“見管家徑自從旁離開不打算理睬他的打算，顧東忙出聲留人，捧著盒子當著管家的面開啟，也僅那麼一會兒功夫又迅速闔上。
管家本來是聽說縣城內金玉閣來了幾樣稀罕物，受老爺之託正要前去張望，府中上下對於這門親事都非常看重，務必要讓公子體體面面地嫁過去，將來才能在那邊站住腳跟，錢府也不會被人輕看了。
他和門房一個態度，可不認為顧東真能拿出什麼讓老爺動心的東西，然而只是慢不經心的一個眼角餘光，就讓他愣住了。
見顧東闔上盒子轉身要走的架式，連忙叫住：”小兄弟留步，“面上流露出激動又不也置信之色，”是府中下人不知事慢怠了小兄弟，小兄弟可否讓在下再看上一眼？“顧東轉身就笑了，捧著盒子往前一送說：”當然可以，管家還可以帶進府裡讓錢老爺觀上一觀。“錢府管家直接就著顧東的手開啟一條盒縫，往內窺了一眼，兩眼頓時露出精光與喜色，激動道：”快請，快快裡面請，都是這些不長眼的東西有眼不識泰山。“這就將顧東給拉進府裡去了，留下被罵了一能的門房一頭霧水，到底怎麼回事？那盒子裝的是什麼東西讓管家看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之前他就是按著管家傳的老爺的吩咐辦的事啊，他冤不冤。
錢府管家讓顧東在外面等著，他捧著盒子去了裡面，室內錢老爺與錢府主君錢府公子都在，錢府公子對自己的嫁妝發表不滿的意見，他可是高嫁，嫁妝太輕了豈不是讓他很沒面子。
讓管家奉上盒子裡的物器時，錢府小公子眼睛就亮了，撲過去小心捧出來，路上顧東為管家介紹過，瓶子可以開啟，能夠散發出奇香，所以管家提醒了一聲，小公子開啟蓋子後，頓時滿室飄香。
如果顧晨在這兒會告訴他們，這其實是次一等的香水，那味道讓他聞了只會打噴嚏。”阿父，我就要這個琉璃瓶！我之前就說過了，那個莊子不但小離得又遠，早讓阿父換一個近些大一點的，阿父，我不管，你跟那人說，這琉璃瓶我要了，他要莊子就給他，甭管給什麼都行，反正瓶子一定要留下來。“坐在一旁的錢夫郎也向錢老爺暗暗點頭，錢老爺無奈只得起身出去，這等精緻的琉璃瓶的確難得，不想那樣的人家竟能拿出，看來對莊子是志在必得了。”顧小兄弟，“在管家提醒下錢老爺才叫出稱呼，否則只知道是想從他手上買陪嫁給兒子莊子的人，當時他就生氣地想將人打出去，現在想想幸好沒有真的那麼做，”多謝顧小兄弟惦記我兒的婚事送上如此厚禮，顧小兄弟所求，錢某做主了，必當滿足小兄弟的願望。“顧東也客氣地說：”如此多謝錢老爺了，倘若這莊子不是我家少爺祖上傳下來，又不幸被人騙去換了錢財，也不會費盡心思買回來，小人替我家少爺多謝錢老爺申明大義，令公子一定會夫夫和美早生貴子！“”吩咐……管家，將莊子的地契拿來。“錢老爺聽得心中大快。
等顧東再出來時，門房便看到管家滿面笑容客客氣氣地將人送出來，親自將他送上馬車看著人離開，才轉身回府，理所當然地，門房又捱了一頓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