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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怒斥

尚亦瀾回德昌縣後又讓人送來幾截藕,這可是冬日難得的新鮮食材,被顧晨充分利用了,留了一盤打算做冷盤,吃火鍋時可以解火氣,剩下的就做成了藕圓子和藕餅,他做菜不講究精緻好看,就圖一個實惠,但味道絕對槓槓的。

所以中午的時候都沒刻意準備飯菜,幾個人就各種丸子快要吃飽了。

下午太陽還沒有落山時,顧東出去放了鞭炮,這就是告訴大家,顧園裡面已經開席了吃上年夜飯。

楊三兒中午就被楊文成領回去了,常郎中爺孫倆被顧晨叫來了一起吃年夜飯,常郎中早顛顛地領著孫子來了,反而是常生不好意思,不僅拎了兩只雞過來,又給顧晨帶了雙新做的鞋子,現在顧晨腳上除了鹿皮靴,其他鞋子都是出自常生的手,衣裳則是由姜嬤嬤做的,現在加上一個黃寧也常常幫著。

一頓年夜飯吃得熱火朝天,連顧晨也被氣氛感染,或許從他沒節制地做各種丸子就已經融入了這種氣氛中。

放入紅湯中的各種丸子最受歡迎,幸好做得多,否則為了爭丸子在桌面上就要打起來了。

就連酒水,今晚也敞開來供應。

最後,就連駱晉源都喝紅了臉,這陣子就待在平陽村修養,他面板彷彿也白了圈,所以紅通通的看得非常分明,造成的紅果就是時常盯著顧晨的臉傻笑不停。

“好了,你們去泡茶解酒去吧,這裡就交給我跟寧哥兒收拾了。”姜嬤嬤趕人,駱晉源那神情,連他都看不下去了,也就顧晨還能一如既往地淡定從容。

“走,走,換地方,我們摸牌守歲去。”郭亮喊道。

顧晨沒見過這裡玩的牌,跑過去看了一眼,不知他們從哪裡弄來了一套長條狀的紙牌,也沒看出啥明堂,倒讓他想起以前跟外公一起過年時跑別人家裡鬥地主搓麻將的情形。

等大家都團上暖和的炕上玩上時,才發現顧晨和駱晉源不見了,肖恆出去張望了一眼就讓大家別管他們了,反正以他們的身手也出不了事,駱晉源雖喝多了,但顧晨滴酒未沾。

兩人跑哪裡去了?肖恆出去找的時候,正好碰到姜嬤嬤,後者朝天上指了指,肖恆一抬頭就看到坐在屋頂上的兩人,低頭暗笑,也不知將軍是裝醉還是真的醉的,放在清醒的進修會有這樣的情調?

“……我能有今日的一切,那是我外家用一家子的命換來的。”酒後吐真言,從未對人說過的話,駱晉源趁著酒勁對顧晨說了出來。

“那你外家呢?”顧晨第一次聽他提起自己的事,好奇地接著他的話問。

“外家?哈,全死了,沒一個人活了下來,就連我阿爹,最後也死了,施家的人都沒了。”駱晉源一向少有表情的臉變得扭曲,眼睛也發紅。

“那施家的人死和皇帝有關?”顧晨奇道,否則怎會說是用外家一家子的命換來的,是因為這樣才換得皇帝對他厚待?

“是啊,怎會沒有關系呢,陛下是明主,可先帝卻不是,當時朝堂混亂皇子爭鬥成為慘烈,我外公明面上支援另一派,實則私底下早已追隨陛下,為陛下傳遞訊息拉攏人脈,當時的爭鬥終於把先帝惹怒,狠殺了一批官員,而我個公不幸就成了殺雞儆猴的物件,全家被抄,除了嫁到武安候府的我阿爹躲了過去。陛下正因為惦記著這份情誼,所以在我被送到莊子裡的時候派了人暗中保護,我才能活下去,並有機會學文習武,”說到這兒轉頭看向傾聽的顧晨,“晨哥兒,你說如今的我是不是用外公一家的命換來的?”

原來如此,他就說在那樣的情況下一個嬰兒如何能逃得過去,不為其他就是為了武安候府的爵位,那府裡的人也不可能讓駱晉源這個原配嫡子活下來,而且還成就了一身不弱的武功以及不低的眼界。

顧晨輕笑出聲:“那你應該感激皇帝還記著那份情,再說我以為你如今的一切雖有皇帝的因素在裡面,可如果你自己資質愚鈍,想來也不會得到皇帝的重用委以兵權,最大的可能就是讓你繼承候府爵位一生不愁吃喝罷了,皇帝的人情又能維持多久?”

臣子因自己而亡,對於上位者來說那是應該的,對於駱晉源這個不姓施的人,皇帝完全可以拋開不管,但皇帝插手了,最重要的是給予了駱晉源一個可以成長的機會,顧晨覺得對於上位者來說已是極為不易。

“是啊,”駱晉源用手遮住眼睛,“因為陛下我才能活下來,可外公一家卻永遠背負著結黨營私擾亂朝綱的罪名,外公一家傾覆後,武安候府的人便開始處處為難我阿爹,那裡陛下還沒上位,武安候府的人至今都不知外公一家是陛下的人,如果知道,他們怎麼敢……”

“你真不回去?他們會以為你真死在了外面,將你那爵位看成自己的了。”顧晨問道。

駱晉源嗤笑一聲:“晨哥兒你以為他們想就是他們的了?你也說本來府裡的爵位是給我繼承的,陛下早厭棄了候府。”

“唔,這叫嘣得越歡到時摔得越慘吧。”顧晨想了想說。

“對。”駱晉源笑得胸膛都一起一伏,忽然又問:“晨哥兒,你恨你父親嗎?”

“顧元坤?”顧晨玩味地笑,駱晉源卻不知他此時想到的不單是顧元坤,還有上輩子的血緣上的父親,“恨他做什麼?不過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只不過欠了些債,總要收回才是。你可跟我不同,顧元坤好對付,武安候府卻不那麼好對付吧,就算武安候有再多不是,一個”孝“字就足夠壓在你頭上讓你無法如願了。”

身在京城作為大周朝新顯赫權貴,駱晉源的一舉一動肯定都被人盯著,這可是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的封建年代。

可他不同,顧元坤可不是什麼重要人物,沒人沒事會成天盯著他,他只要不被人抓住把柄,顧元坤敗了與他又有何關系,而且他一個普通人,別人的主論絲毫動搖不了他,所謂的那一套禮儀孝道也無法約束他。

“晨哥兒你懂得真多。”駱晉源半晌才咕噥了一句,讓顧晨聽了笑得更開了,這人也是知道實情,才會這麼憋屈吧,撒酒勁的虎威將軍和平時不真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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