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真相
顧晨擱下筆,看向進來的二人。駱晉源將手中幾張紙放在顧晨面前說:“都在這兒了,我看了一下,一共有四處,我特地將溫文叫過來,讓他給晨哥兒你說一下這四個莊子的情況。”
溫文這才看清侯爺手裡抓的是莊子的地契,不由地搖晃了一下腦袋,侯爺這是要做什麼?像是要將這些地契交給顧公子似的。
不過在侯爺一個眼神掃過來時,溫文的腦子立即變得清晰無比,一一介紹起府裡四個莊子如今的情況,比如莊子裡有多少頃地,位於何處,現在都種了些什麼,每年大概會有多少收成,又養了多少人,最後這四個莊子每年能給侯爺進項多少銀子。
駱晉源過去一向做甩手掌櫃,而且因為領兵之後每年會有不少傷殘士兵退下來,有一部分就被他養了起來,現在聽溫文這麼一算,心裡滴汗,不查不知道,一查才曉得,自己實際很窮,想想晨哥兒對美食的喜好,他決定待會兒一定要問問溫文他現在總共有多少錢財,又有什麼生財之道好多掙些銀子。
看著這主從二人像是向上級彙報的態度,顧晨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無奈還是認真聽了聽,等溫文說完後又問了四個莊子四周的環境,最後指了一個莊子:“就這個位於京郊稍遠的一個莊子吧,後面的那座山也屬於莊子的範圍?”
“對,不過山上沒什麼産出,都是莊子裡的人平時上山打些獵,侯爺在府裡的時候會送些獵物過來。”溫文立即說。
“山上有口泉?”
“對,附近一家寺廟裡的大和尚喜歡去那山上擔水泡茶,所說那口泉的水很不錯。”溫文繼續回答。
“那好,駱晉源,就這座吧,什麼時候你有空了我們過去看看。”顧晨當著這主從二人的面將這張地契抽了出來,在駱晉源面前揚了揚。
溫文見狀心裡抹了把汗,幸好只送了一個莊子,要是四個都送出去了,以後侯府難道要靠顧公子養著?
不過也許他會覺得丟臉,侯爺還巴不得呢,看看侯爺將另三張地契丟給他時的略微遺憾的表情,可欣然眼睛又一亮。
剛剛晨哥兒沒叫他侯爺,而是叫了他的名字,雖然連名帶姓一塊兒叫了,可總算不那麼客套了。
“嗯,好的,我安排好後就通知晨哥兒你。”面上擺出一本正經的模樣說道,嘴角卻止不住地往上翹。
溫文抽了抽嘴角,帶著三張地契離開了,實在看不下去了。
知道武英侯要將那四人押送進京,吳熊休息了一晚就變得生龍活虎,拍著胸脯說一點不累,不必再等,於是與兩名侍衛一同又離開了京城,前往平陽村,同時還帶了封信回去。
當天晚上,有關承恩公府的認親過程便彙總到駱晉源手裡,他從宮裡回來後便帶著人來到顧晨這裡,讓人將事情詳細說給顧晨聽。
這人雖比不得肖恆的位置重要,但也是駱晉源的得力下屬,對顧晨並無一絲不敬之色,甚至還眼熱地看了眼將大腦袋擱在顧晨腿上的雪白的狼。
“今年承恩公府的梅二老爺梅清信因被人彈劾丟了官職,一家從南邊富庶之地回京,途經一處山林地帶,聽到人喊救命,梅二老爺帶了人過去將人救下,救的正是顧家趙雪和顧琦二人。”
說到這兒遲疑地抬頭看了侯爺一眼,駱晉源讓他繼續說下去,那人才硬著頭皮說:“梅清信身邊的人口風並不緊,用了些手腕便打探出,他跟顧琦差點……成好事的時候,發現了證明身份的玉佩。”
顧晨黑線,難怪這名侍衛面帶窘色,後面的話像是從牙齒裡擠出來的。駱晉源也黑沉著臉,有點後悔讓來人講述了,應該自己跟晨哥兒說明的。
“咳,怎就那麼巧碰到劫匪還被路過的梅家人救了?”
“是,屬下也懷疑,並且聽梅清信身邊的人提及時似有不屑的口氣,覺得顧琦是半推半就,梅清信才本著送到嘴邊的……”下面搞亂就被駱晉源一陣咳嗽聲打斷。
“咳,”這人也不自覺地被傳染,咳了一聲,“所以屬下又讓人去查了一下,這梅清信在外任職時喜好打著承恩公府的旗號,人又風流葷素不忌,所以在當地只要稍稍打聽一下,就知道這麼個很有背景的人物,所以屬下猜測他們是不是得到了這個訊息才會故意出現在那段路上,為了製造跟梅清信相遇的機會,然後就是結果稍稍出現了偏差,而梅清信的夫郎孫氏完全不知道前面那一段事情。”
顧晨撫額,難道是顧琦想要勾搭上大戶人家送上門做小侍?
不過也不無可能,想想他爹不就是從小侍做起最後翻身做了主君,何況承恩公府的名號的確非常響亮,加上他本人風流在外的名聲,那顧琦長得又不差,想必對自己極有自信,能搭上承恩公府這艘大船。
“你先下去。”駱晉源趕人。
“是,侯爺。”那侍衛巴不得趕緊走,離開的速度極快。
顧晨手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腿上小白的腦袋,小白被摸得舒服極了,喉嚨裡發出呼嚕聲。
駱晉源暗暗瞪了沒眼力的小白一眼,幹巴巴地勸道:“晨哥兒你別難過。”
顧晨噴笑:“我難過什麼?我為這種人難過,我只是有些驚訝顧琦的膽子,他就不怕還沒碰上梅二老爺就被劫匪劫了去,劫財又劫色的。你還不知道吧,當初我順著他們的意離開顧府時,也下手小小懲戒了一番,趙雪那張臉就是被我毀的,除了我出手,恐怕沒人能治得好他那張臉,我就是想看看顧元坤對他的感情到底有多深,能堅持到哪一步,呵。”
駱晉源點點頭說:“承恩公府給趙雪請過禦醫,不過並未能完全恢複,這點小手段算不上懲戒。”
人不是還好好地活著,雖沒問過,但想來顧晨的爹親的早逝,與那對夫夫不無關系,所以怎麼報複都是應該的,也不覺得顧晨不認親父有什麼不對,他同樣不認的。
“我當時因環境的原因實力並不高,”其實是剛穿過來還沒時間恢複實力,“所以也只能靠這些小手段,否則……呵呵。”
“他們罪有應得,種下什麼因就應該嘗什麼苦。”駱晉源堅定地說,“朝中有人彈劾我對父不孝對長不敬數典忘宗,但是我一直到從西北戰場回京,受封虎威將軍後,才第一次見到所謂的父親和祖嬤,我從不認為他們是我的長輩,如今見他們一家過得不好,我很開心。”
顧晨覺得駱晉源是故意說這些來開解他的,因為在旁人看來顧元坤到底還是他生父,不可能一直沒有期待和憤怒的,所以拿親身的經歷來告訴他,不要將這種人放在心裡難過。
顧晨忍不住要笑又有些心酸,與原來的晨哥兒相比,駱晉源的身世和經歷才讓人難過,身處的環境比晨哥兒艱難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