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東板起的面孔一鬆,又恢複成笑臉:“我會盡量跟少爺求情,你先去忙吧,這次我也要等著挨罵了。”笑臉變成了苦菜,他還是低估了一些人的臉皮。
“謝謝顧管事,謝謝顧管事……”徐夫郎一連串的感激,轉身就小跑著去忙手上的活,就算辭了工也要把今天的活忙完,他們家能過好這一個冬日可多虧了顧管事和晨少爺。
顧東揉了揉臉提腳進內院,推開門就看到站在堂屋前面的少爺和虎威將軍,不知為何,看到少爺還好,可目光一移到虎威將軍身上,他就止不住地雙腿發顫。
“少爺,”顧東勉強走到顧晨面前,哭喪著臉說,“是我考慮得不周,才讓人進來鬧事,少爺,我馬上安排人守著園子大門,不再讓人隨便進來。”
肖恆和郭亮扒在門口看好戲,後者指著快哭出來的顧東對前者幸災:“看看這小子,平時得瑟成什麼樣了,居然也有今天,活該的!”讓這小子順口酒來都不肯幹,不要以為他沒聞到這小子嘴巴裡的酒味,還故意帶著酒氣跑到他面前,這個混蛋啊!!!
肖恆沒好氣地丟了他一個白眼,多大的人了,為了一口酒至於跟一個半大小子較勁嗎?轉身回炕上去,事情解決了就沒必要看下去了,在他看來,顧東這小子處理事情來還是挺幹淨利落的,就是……貌似將軍不高興了。
“下次不要再犯錯就行了,安排什麼人你看著辦吧。”顧晨這是全權放權交給顧東辦了,可當顧晨這句話說出後,顧東非但沒有鬆口氣,反而依舊一副緊張之色。
顧東心裡哭喊,為啥連少爺都放過他了,旁邊的虎威將軍還虎視眈眈地瞪著他,他快要承受不住壓力了。
顧東硬著頭皮問:“少爺,那大柱夫夫倆要怎麼處置?其實……這事真不怪他們。”後面聲音變小了,要頂著虎威將軍的壓力替大柱夫夫倆求情,不是一般的艱難,他這所以會為他們求情,就是看在兩口子並沒有為他們那個弟麼說話的份上,如果兩口子不知好歹地替那人說話,那可就是被人欺負到頭上還替人求情的爛好人了,這樣的人用著也麻煩。
幸好這次大柱和他夫郎都夠堅決,可見兩人也不是一味地退讓,有些東西還是堅持的,比如大柱不肯休了他夫郎,這點還是讓顧東佩服的,在他看來,大柱是個重情重義的好漢子。
“先留著吧,現在園子裡缺人手,不過下不為例,讓他們把家事處理好了,不要帶到這裡來。”顧晨將發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也是藉此看看顧東和徐大柱夫夫的應對態度,這三人倒沒讓他失望,至於其他人,哪家還沒幾個極品的親戚,就他自己,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擺脫不了。
“哎,好的好的,我替他們夫夫倆謝謝少爺。”顧東樂得合不擾嘴,趕緊離開去告訴他們一聲,他剛剛看出徐夫郎的想法了,不過之前沒敢應承。
剛轉身要走,又想起一事,定下腳步說:“少爺,那楊山家的說的話奇奇怪怪的,我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村裡有人告訴我,前幾天在鎮上看到楊山跟趙家的人一起喝酒。”
對於能與王麼麼這樣的惡僕站到一起的人,顧東不啻以最大的惡意來揣度他們,他早就清楚趙家以及那府裡與少爺之間的糾葛沒有完結,退一步說就是少爺也不可能就這樣算了的,所以自打知道趙家在鎮上後他就一直留意趙家的舉動。
他特意打聽過,此前楊山與鎮上的趙家並無來往,這就不得不讓他陰謀論了。
顧晨毫不意外聽到這樣的訊息,楊山家的在外面囂張的聲音他也聽到了,之前王麼麼還在時,他都沒有這樣的底氣,可見是有了什麼依仗,他表情平平地說:“讓他們來吧,我正愁抓不到沒理由收回鎮上的鋪子,他們自己把藉口送到我門上來了。”
顧東表情頓時興奮起來,他知道少爺一旦拿定了主意,那是十成十能成的:“少爺,我知道了,我會讓人留意鎮上和村裡村外的動靜。”平時小事他可以拿主張,但大方向都是由少爺定的,一旦少爺拍板,他等著沖鋒陷陣就行了,咳咳,他的武力值雖然低微,但他有一顆聰明的腦袋。
顧東離開後,駱晉源擰著眉頭說:“對他們沒必要這麼客氣。”意指顧晨對待徐大柱夫夫寬容的態度。
顧晨揚了揚眉,這位也是有一堆極品親人的人啊,他把那些人都處理好了?轉身往堂屋裡走,邊走邊說:“機會就一次,再說相比其他人,他們還算是好的,我這裡總需要人手幫忙。”
駱晉源站在那裡想了一會兒,抬頭看著顧晨的後背說:“需要我安排幾個人過來護園子嗎?”
咦?顧晨訝異地回頭看他,他們的情分還沒到這種程度吧,他以為他救駱晉源,而後者教他修習內功心法,兩人間就互不相欠了。
駱晉源抿唇不說話,眼睛卻一直不離顧晨的臉,彷彿要看透他心裡的想法。
顧晨灑然一笑:“不用了,那些人我還對付得了,趙家人也不過是群烏合之眾。”
不過是有些人還不值得他出手,因為一旦他出手,那是必然要見血的,而且與人相比,他更信賴安插在各個角落的異植,之前發生的情況就全程在他監控中。
何況,駱晉源安排的人肯定比這些沒見過多少世面的村民機敏多了,誰知道會不會發現園子裡的秘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顧晨進了堂屋後,好一會兒才見駱晉源進來,他看出這人不快了,但不知道這人為何會不快,難道就因為沒同意讓他安排人進來?這人到底有沒有一點自覺性,這裡是他的地盤,要做什麼當然由他全權做主了,放權給顧東那也是他樂意。
就在顧晨以為他不會再開口說話時,豈料他又拿起桌上的心法,一字一句地跟他解釋起來。
顧晨挑了挑眉沒說什麼,認真的聽著,功法內容太過生澀難懂,靠他自己去領悟,還不知要花多長時間,一不小心還會走彎路,這份情他心領了。
兩人一個教一個學,時間很快過去。
村西顧家園子裡發生的事很快就在村子裡傳開,被徐大柱帶人扔出來的張小碗跟楊山家的成為大家新的笑料,待在家裡帶小四的楊夫郎也很快聽人專門上門提醒他這件事,在旁觀者看來,楊山家的行為簡直瘋魔了一般。
楊夫郎嘆了口氣說:“我就知道這兩口子不會安分的,我過會兒去看看晨哥兒。”
等人離開後,楊夫郎也沒主動先開口跟他相公說什麼,楊德慶反而先不自在起來,他可沒忘了他才說那兩口懂事了,誰知轉身就被打臉了。
看他一臉尷尬之色,楊夫郎忍不住笑起來:“正主都沒覺得丟臉害臊,你臊個什麼勁,你還是留心一下你那侄子想幹些什麼吧。”他也覺得不正常,所以再次提醒裡正,裡正這次放進了心裡去了,心裡警惕起來。
楊夫郎將小四交給張桂看著,收拾一下準備去看望晨哥兒。
張桂抱著小四說:“就知道張小碗要眼紅了,這人心眼兒壞著呢,就見不昨別人日子過得比他好。”他與張小碗一個村裡長大的,從來就合不來。
楊夫郎皺眉說:“可不是,楊山家的壞在表面,讓人一看就知道打什麼主意,可跟你同村的這個哥兒,明明他在後面使壞,表面還裝做好人,徐家阿嬤真是想不開,以後有他吃苦的時候。”
他很同情大柱的夫郎,張小碗是徐阿嬤那邊的侄子,原本給徐大柱說親的也是那邊的哥兒,張小碗的堂兄,可徐大柱不同意,娶了現在的夫郎,這下可好,大柱的夫郎怎麼也入不了他的眼,後來更是異想天開地讓大柱休了現在的夫郎,娶了仍是之前那位卻被夫家休回來的哥兒,這哪裡是人親爹幹的事。
楊夫郎親了親小四嫩嫩的臉蛋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