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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章 認親

楊夫郎和姜嬤嬤也在座,不過他們都喜愛桌上的幾樣鮮綠的蔬菜,清脆爽口的小白菜,讓兩人忍不住又添了碗飯。自從入冬少了個綠色蔬菜正常來源後,催發過幾次蔬菜後顧晨發覺有必要給這些蔬菜的來源一個正常的解釋,否則一個冬日下來他總不能一直吃別人送的或是顧東從外面買來的菜幹吧。

於是他搗鼓了幾天,將另一側沒人住的廂房利用了起來,讓人做了向只大木箱,裡面填滿泥土,然後將炕燒起來提高房間的溫度,再在木箱的土裡灑上種子,於是,幾天後,楊夫郎等人就驚訝的發現,不屬於這個季節的蔬菜都齊刷刷地生長起來。

以往他們自己家裡,最多隻能在窗臺上種了一盆蒜苗,偶爾掐上幾根葉子切碎了灑在燒好的菜上,也算是給冬日的菜餚點綴了一些綠色。

張桂聽楊夫郎回家說起這事,不信邪地也在房間裡搗鼓起來,不過到現在還未見出芽,這已足夠讓他意識到,並不是什麼人都能這樣的方法在家裡種出菜來的。

不過旁人可不知道,菜雖然長在房間裡,可顧晨經常隨手從空間裡取出幾粒種子,幾息功夫催發成成株的菜,那房間裡的只是擺個樣是供別人看的。

現在,姜嬤嬤散步時再看到那十幾株乳果樹苗的眼光就變了,說不得晨哥兒真能培植出來?

堂屋一旁,黑子和小白也各安一角趴在自己的食盆面前吃著,與以前相比,吃相斯文多了,違和的一幕不止之前常郎中發現了,顧東也察覺了出來,心說這兩只真是欺軟怕硬啊,之前三人在廂房裡養傷時這兩只就很少去招惹他們,不,應該說是虎威將軍。

他們這裡吃的痛快,可徐家卻不是那麼愉快了,從天沒亮徐富貴就去了鎮上後,天擦黑了還不見人回來,徐阿嬤幾次催了他家老頭子去村口等著,這麼冷的天,他的富貴身上還帶著傷,不知會不會凍著傷上加傷。

“富貴家的,”徐阿嬤吊著眼皮盯著張小碗問,“富貴昨晚到底跟你說了啥?他說去鎮上要幹啥了?”

兒子出事,他心裡對一向喜愛的張小碗也不痛快起來,要說富貴出事,根由還在張小碗身上,要不是張上碗說在外面受了他大哥的欺負,富貴怎麼惹上那樣的災星。

張小碗心裡也有些發慌,富貴去鎮上做什麼,包括他在外面與什麼樣的人有來往,他心裡是有數的,而且還以此為榮,正是認識了猛蛟幫的昆哥,徐富貴在外面偶爾辦幾次事都能弄到銀子回來,而這些銀子並沒有交給徐阿嬤,都到了他手裡,他知道這些絕不能讓徐阿嬤知道的,否則在這家裡等待他的就是哥麼的下場。

富貴是他的眼中寶,可他這個做兒麼的就未必了,如果知道富貴對他比對親爹還要好,肯定會遭到徐阿嬤的敵視。

“阿嬤,”張小碗臉上露出擔心之色,“富貴只跟我說要去看望一個朋友,其他的並沒有說,要不……我也出去看看?”

徐阿嬤本想點頭,可這時在邊上玩的孫子卻不高興了,哇地哭喊起來,吵鬧著肝餓要吃飯飯,徐阿嬤只得一邊哄乖孫一邊說:“乖孫離不開人,你跟村口跟乖孫的阿爺說聲,讓他去老大家一趟,讓老大去路上接人。”

逃過一劫的張小碗心裡鬆口氣,哄了兒子兩句就走了出去,他對昨晚的鬧場知道得不是十分清楚,但一貫認為阿嬤說了什麼,徐大柱肯定照做,沒那個膽子反對,否則要是讓他去外面接人,天寒地凍的他可受不住,心裡不免有些抱怨徐富貴,這大晚上還不見回來,可不是要讓自己受阿嬤責怪嗎?

路上有人指張小碗指指點點,因為某些原因他一天沒出門,也沒人上門找他,所以並不知村裡來了位盧少爺。有家哥兒平時與張小碗關系不錯,見他出來向他招手,等走近了跟他嘀咕了幾句,張小碗吃了一驚。

“你說啥?你說那位顧家的園子裡來了位遠房表親?不是說俞家沒人了嗎?”

那哥兒撇嘴說:“誰知道這麼好運道,聽說是俞掌櫃那夫郎的外家的人,你不知道,那表少爺可氣派得很,連隨從身上穿的都是綾羅綢緞,馬車上裝滿了東西,表少爺更是長得俊,哎呀,你今天沒見到可真是虧了,以前還說那位顧管事長得俊俏,可跟那位表少爺一比就差了一大截。”

“真的?”張小碗不敢置通道,神色有些恍惚,顧晨來到平陽村尤其又建了那個園子後,他明裡暗裡打聽了不少顧家的事,所以對這麼個哥兒是很唾棄的,不過是個被顧家舍棄的哥兒,沒長輩做主,以後說親都難,這說不上人家的哥兒,等再過幾年唾棄的人就更多了。

現在居然冒出一個姓盧的表少爺?還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少爺?原本在見過那個園子後泛起的妒忌心更強了,憑什麼一個名聲都壞了的哥兒會這麼好運?

“哎,小碗你在想啥呢?”那哥兒見張小碗神不守色,推了他一把,“對了,你不用後悔今天沒見到,聽說那盧少爺要在咱們村待一陣子,往後肯定會在村子裡走動,見到的機會多了。”

張小碗回神,牽強地笑了笑,順了順耳邊的頭發說:“我那當家的還沒回來,孩子阿爺在村口守著,我得去說一聲,我先走了。”

“好吧,咱有空再聊。”

徐老漢在村裡縮著脖子,兩手抄在袖管裡,時不進地要探出頭往通向村外的路上張望,不見人影後又在原地使勁跺腳,好活動一下身體讓人暖和起來。

他心裡有些後悔早上沒再多嘴問上一句,哪怕富貴不耐煩也要問清楚,去鎮上做什麼,大晚上人還不見影讓他越發心憂,琢磨著要借輛牛車一路尋去,說不得會在半路上遇到,天這麼冷富貴同樣要遭罪,也不知道舍不捨得僱輛車送回來。

看到村裡有人向這邊走來,近了才發現是富貴家的,走出來聲音冷靜得有些發顫問:“富貴家的,你怎來了?”

“阿父,”張小碗說,“阿嬤說讓阿父找大哥出去接富貴,這晚上的路不好走,阿嬤擔心富貴。”

“大柱?”徐老漢一聽也是,跺了跺腳說,“行,我去大柱家說一聲,你先回去照看孩子吧,找著大柱我跟他一起出去。”

他倒沒像徐阿嬤一樣沒良心,只知道使喚人,不過誰也沒告訴他昨晚徐阿嬤是怎麼對待徐大柱這個大兒子,否則他不一定有臉上門。

張小碗看徐老漢往徐大柱家走去,站在那裡看了看,又低頭慢慢往回走,忍不住又想起之前哥兒說起的盧少爺。

徐大柱今天沒上工,顧東昨晚在他走時就拍了拍徐大柱的肩,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只讓在家休息幾天養好傷,只要他沒犯錯,他和少爺不會解僱他,再說這個時節園子裡的活可以慢慢做,並且也讓徐夫郎在家照顧大柱便好。不過徐大柱雖留在了家,徐夫郎卻還是去了園子,把一天該幹的活都幹完了才回去。

夫夫倆早早吃了晚飯,徐夫郎收拾了碗筷淨了手,坐在燈下給徐大柱換藥,這一天一夜下來,手上的傷顯得更加可怖,而臉上和脖子裡的抓傷也因為結痂看上去有些嚇人。

“阿明,你見到晨哥兒的表兄盧少爺了嗎?那是怎樣的人?”村裡與徐大柱交好的漢子不少,又因為他在園子裡做工,早有人過來跟他說了這事,他心裡也好奇,又擔心這位突然冒出來的表少爺是不是真心實意對晨哥兒的。

徐夫郎一邊他仔細上藥一邊回答:“看著就不是普通人這出身,跟趙家那邊是沒關系的,聽楊夫郎說,那位盧少爺是個實在人,會對晨哥兒好的,改天你去了園子就能見到了。”

“大柱,開門,我是阿父,快開門……”門被敲響,傳來徐老漢的聲音,夫夫倆互相望望,都擰了下眉頭,這又是要生什麼妖蛾子?”哎,大柱你小心些,那到底是阿父。“徐夫郎擔心道,有時世道就是如此,親爹親父可以糟賤兒子,可兒子卻不能不孝阿父阿爹,真鬧僵了反而讓村裡人指責大柱這個做兒子的。

徐大柱拍拍他的手去開門,徐老漢還在拍門,聽到腳步聲才停下。門從裡開啟,冷不要地看到徐大柱那張臉,徐老漢倒抽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