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的他才想起屠岸賈說過要用陶罐之類的容器當做鬥蟲場地,他環顧四周隨意拿起一件衛國進獻的小鼎禮器),又將兩隻秋蟲放入。
“我記得屠岸賈說過,公的秋蟲是兩隻尾巴,母的秋蟲是三隻,現在一看正好一公一母,也不知它們之間誰更厲害。”
這兩隻秋蟲在放置到鼎中之後沒多久就適應了環境,又在試探著對方。
看著兩隻秋蟲不打架,夷皋又取來一張紙用手卷成紙棍,輕輕的擺弄著兩隻秋蟲。
點了一會公蟲,又去觸碰母秋蟲,有著外來的刺激,兩隻秋蟲都忍受不住了。
母秋蟲先發制人猛然咬了一口公蟲的小腿,隨後揚起觸鬚警惕的對峙。
隨著鬥爭開始,秋蟲的鳴叫聲也隨之改變,夷皋能夠感受到公蟲的氣憤和形勢的緊張。
“這秋蟲果然如同屠岸賈所言有著玩樂的趣味,要是朝堂那些卿士也能如同秋蟲這般能夠受我掌控就好了。”
看著在鼎中爭鬥的秋蟲,夷皋有了一種能夠支配他人命運的快感。
只要他想,他就可以讓兩隻秋蟲打鬥。
只要他想,他可以隨意的踩死這兩隻微不足道的蟲子。
他們只是玩物,只是他操控的玩物。
夷皋忍不住如同抽泣一般笑了起來,笑得比哭還要滲人。
“我就是要這樣的玩物,我就是想要操控他人的命運,看著他人在手中受我的擺佈,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快樂。
好啊,好啊,屠岸賈你果然懂我!”
癲狂的大笑讓整個小寢都充斥著一股詭異的氣氛,有著他的斥責,沒有僕從看到,也不會有人知道他此刻的變化。
長久受到壓抑的人或許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苦難,一旦有人啟發他的智慧,讓他得到一定的知識,壓抑的心就會得到釋放,要麼變好,要麼變壞。
在道面前,所有的好壞善惡都是一樣的,都是應用於道的變化。
人若是善,惡便是其中的變化;
人若是惡,善也就是惡的變化。
所以真理大道沒有用以評判的是非標準,其本身就超出了人類所能掌控的範疇。
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向來如此。
姬昱從道中體悟,自然能夠知道善惡從不是評判標準,其中的變化才是。
要是夷皋變壞,那就讓他去阻止夷皋的鬧劇,抨擊他的行為,引發他的仇恨,藉此離開晉國。
若是夷皋有著善心,等候一定的時機教導他以天下為公的思想,不再拘束於權勢,也不再關注於對他的謀劃,他也可以藉此離開晉國。
可要是夷皋處於善惡之間,那也就只好引用屠岸賈這個小人,藉助對他的謀害逃離晉國。
“善善不能,惡惡不去,所以世道將衰,人間腐朽。我欲求得真理真知之行,有善有惡,是為心意而發。
夷皋非能求善之人,就讓我做好最壞的打算,鋌而走險離開晉國吧,這個世道需要我,哪怕他們並不知道,我還是想要將我的意願強加於天下,這絕不是偽善,就是我的本心。”
姬昱回到上河邑之後一如既往打坐冥想,只是在其身邊,多出了兩人,由路和閱夫子。
他們一樣在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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