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周秋雨,見她神色平靜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神情有些古怪,“你不傷心?”
周秋雨笑笑,“已經習慣了。”
誰不幻想媽媽的愛呢?
她幻想過。
但一次次的失望積累下來,再熱的一顆心也會感到冷。
不抱希望,就不會有期待。
回想起在家的日子,她彎了眉眼,“我現在挺好。”
不用餓肚子挨罵連衣服都沒有的穿的日子,真的很美好。
雖然幹農活很苦,但她能養活自己。
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易遲遲收回視線慢悠悠喝著碗裡的麵糊糊。
不參與這個話題。
但有人不樂意放過她,自打上次拒絕分麵糊糊給巫永飛,這家夥就看她有點不順眼。
過分的行為倒是沒有,但逮著機會就喜歡拿話刺她。
這次也不例外,見周秋雨這裡挖不出什麼刺激瓜,他把目標對準了易遲遲。
“遲……”
“不熟,請叫我易同志。”
知道他嘴裡沒什麼好話的易遲遲打斷他的話,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將最後一口糊糊咽進肚子裡後,站起身,“你們動作都快點,不然等下得走路去縣裡。”
屯裡柳大爺是抗戰老兵,腿腳有些問題,但他老人家閑不住,為了照顧老人大隊長給他安排了照顧馬匹的活。
閑暇時也會套上馬車送屯子裡的人去縣裡或者公社。
她這話一出,白琛他們進食的速度驟然加快,巫永飛也一樣,生怕慢了馬車就走了。
結果他們還是去晚了,馬車倒是沒走,但屯子裡的大娘嫂子們幾乎是傾巢出動。
馬車上擺滿了筐啊背簍之類的。
還坐了倆揣著娃的新媳婦,以及妞妞和舟舟兩個小孩兒。
見到易遲遲他們,肩膀上掛著個鼓鼓囊囊布袋子的馬嬸兒笑道,“快來,我們一起走。”
易遲遲他們,“……”
得,還是得走路。
就行的吧,有人聊天時間打發的也快點。
念及此處,他們加快腳步跑了過去,挨個叫了人後,跟著大部隊出發了。
走走說說,隔壁大隊到了,一輛腳踏車打著鈴出來,車後座坐著一頭發鬆鬆用絲巾綁著的姑娘。
長得挺漂亮,眉眼如畫,打扮的也挺洋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騎車的男同志說了什麼,她笑了起來,笑聲清脆悅耳。
男的長相也不差,但眉宇間帶著隱隱約約的陰沉。
給易遲遲一種強顏歡笑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