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江知意無所謂地哼笑一聲,反問道:“我打她還得挑個日子?”
岑清伊望著眼前的人,再次感受到了陌生,她對江知意,真的不瞭解。
江知意深吸口氣,認真道:“不是要跟我談話麼?不會是在洗手間裡談吧?”
岑清伊預想過的萬千話語猶如敗軍,節節後退,她微微咬著牙關,試圖控制下墜的情緒。
混沌的大腦突然竄出來一個念頭,岑清伊抬眸盯著江知意,“江醫生,你在調查秦蓁嗎?”
“如果查她過去的黑料算是調查,那就是了。”江知意的坦誠讓岑清伊愣了愣,她唇角動了動,垂眸半晌道:“不是說好了讓我處理,你為什麼還這樣呢?”
“我也說了,秦蓁不招惹我,我懶得理她。”
“她有惹你嗎?”岑清伊自認為她所瞭解的情況來看,秦蓁沒有故意做什麼去招惹江知意。
江知意哼笑道,“你又怎麼知道她沒惹我?”
“我……”岑清伊詞窮,確實,她確實不知道,她想問江知意卻又問不出口。
“更何況,我也只是在調查,在這之前都沒有插手。”江知意說的也沒錯,岑清伊感覺酒精正在發力,她整個人頭腦有些不清晰,之前的自我演練開始混亂。
“單憑她今晚在你面前詆毀我,我打她一巴掌算輕的。”
“你知道她今晚怎麼說你的?”
“我知道。”
岑清伊不相信,或許那只是隨意找了個藉口,就像江知意說的,打人不挑日子,找了個理由都算看得起秦蓁,這高高在上的口吻。
“你騙人。”岑清伊呢喃,“你離我那麼遠,你根本不知道。”或者江知意用了什麼特別方式錄音了?江知意不止一次私下采取措施,問題是那是別人的餐廳,秦蓁到的那麼早,江知意怎麼有機會在那裡動手腳呢?
岑清伊的小腦瓜此刻不夠用了,酒精和她的理智糾纏不清,她有點迷糊。
“我就是知道。“江知意上前一步,牽起岑清伊的手,笑著說:“我們不說她了,說說你想聊的事。”
岑清伊心中那些想法,如絢爛的煙花,在短短的時間裡,歸於沉寂,她此刻腦子裡有點亂,“江醫生,改天吧,我現在……”
“你又開始逃避了。”江知意輕輕蹙起眉頭,“岑律師,習慣性的退縮,可不是什麼好事。”
確實不好,但退縮之後能讓岑清伊有時間捋順一切,她現在真的開口,怕是說到最後會語無倫次。
最為可怕的,是她要談的內容涉及到秦蓁,她和江知意很有可能為此吵架,她會把這一切都搞砸。
預想的問題猶如黑夜裡伺機而動的野獸,終於找準機會,猛地撲上前,一口舀住岑清伊的喉嚨,讓她無法發出聲音。
大腦也如海水幹涸,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似乎哪個開頭都不合適,最後詞窮滴索性閉嘴了。
江知意長舒口氣,像是在失望的嘆氣,讓岑清伊的心往下墜,她抿抿唇開口說:“對不起。”
江知意眉頭皺的更深,“你為什麼道歉?”
“就……”岑清伊抿抿唇,她其實沒去細想為什麼,腦子裡有點亂,她還在想,今天的談話還要繼續嗎?要怎麼才能繼續下去?萬一吵起來怎麼辦?
“我打了秦蓁一巴掌你就受不了了?”江知意走到岑清伊跟前。
岑清伊倒退兩步,江知意步步緊逼,最後岑清伊靠在牆上,無路可退。
江知意雙手撐在岑清伊身體兩側,微微揚頭盯著她的眼睛,岑清伊別過頭去,“抱歉,我現在頭疼,”她頓了頓,怕江知意不信,又說:“可能酒勁太大了,我們談話改日吧。”
“我不想改日。”江知意微微傾身,眸光追著尋到躲避的眸子,“岑清伊,我不想逼你,我一直在給你機會,等你主動,我今天等到你主動了,你卻因為我打了秦蓁一巴掌而亂了方寸,你……”江知意似是難忍,她舀了舀牙,怒氣有些藏不住了,“一涉及到秦蓁,你就亂了,別說我今天打她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就算我沒有,我打她了,你又能拿我怎麼樣?你是她什麼人?你又憑什麼為她負責?你該她的?欠她的?我打她,跟你有什麼關系?”
那樣咄咄逼人的高姿態質問,讓岑清伊喉嚨發緊,她抿著唇沒說話,她不想說傷人的話,一點都不想。
“這是我給你最後的機會,你現在不說,我真的會逼你。”江知意語氣冷然,抬手捏著岑清伊的下巴,逼迫她看著自己,“岑清伊,記住我說的話,我讓你做的,從來都不是為了我,你和秦蓁的事,你比別人都清楚,但不一定有我清楚,你被她拖了這麼久,還不疲倦嗎?”江知意深吸一口氣,“我最後問你一次,岑清伊,你到底是要主動,還是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