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意處於焦頭爛額的狀態,她跟林依依實話實話,她試圖挽救鐘卿意。
林依依可以理解,但寬慰道:“有些事註定要發生,別在這方面做無用功。”花費大量精力最終沒成,極有可能讓江知意陷入一種自責情緒之中。
“我雖然很想協助警方,但能不能往後延遲?”江知意低頭無力道,“畢竟岑簡汐已經過世,鐘卿意還活著。”
活人,總比死人更重要些吧。
林依依無奈之下只能同意,“需要我派人幫助你嗎?”不等江知意回答,她自顧嘆氣,“估計也幫不上,全球醫學家都解決不了的問題……”
林依依先派人去協助警方,江知意等時間方便再去。
江知意無言,等時間方便?是在說等鐘卿意死了之後嗎?
江知意這邊不去協助警方,岑清伊那邊催警方催得急,“為什麼非要等這批資料?現有新增的證據足夠起訴了,這批資料不過是重啟案件天秤上的砝碼而已。”
薛高朋不吭聲,直言道:“薛隊長,你是不是在擔心,一旦案件重啟,你作為案件的曾經負責人會被問責?”
薛高朋苦笑,“我在你眼裡那麼膽小怕事嗎?”
“要不然呢?”岑清伊等了太久,也等得心急,“我很難想到其他理由。”
薛高朋蹲在臺階邊上吸煙,揪著路邊的雜草,“我跟你說實話吧。”
薛高朋一直跟上級請示,上級也沒隱瞞,因為直播鬧得很大,市裡領導對於這件案子很關注,對於重啟的事給出重要批複,“就是不建議重啟。”
岑清伊火大,一步兩臺階跨站在薛高朋前面,“哪個領導?我去找他!”
哪個領導自然不能說,薛高朋蹲累了,一屁股坐在臺階上,仰頭眯著眼說:“你以為我害怕被問責,但我心裡想的是,我負責的案件不能有冤案,我跟領導說了,後續我來負責,哪怕被免職我也要調查,但領導還是不同意。”
岑清伊臉色鐵青,市裡大領導就那幾個,能操心這件事的,她大概猜得到幾個相關的,“所以結論是什麼?”
結論是薛高朋想知道那批資料到底在講什麼,看看能不能增加重啟案件的可能性,“你急,我也急,等等吧。”
岑清伊心裡憋著一股氣,薛高朋說讓她等,她不知道要等多久。
“薛隊長。”
“嗯?”
“你還記得林立行嗎?”
薛高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當然記得。”
“他保外就醫,馬上就要出來了。”
“我知道。”薛高朋盯著一臉嚴肅的人,“你想說什麼?”
“我想看看林立行入獄期間被探視的記錄,”岑清伊頓了頓,見薛高朋面露難色,她挑明道:“雖然我這麼說在你聽來可能不負責,但岑簡汐墜樓的案子,和名流集團有很大關系,當年的案子你應該清楚,所以我覺得許光偉一個總裁,竟然為林立行操心出獄的事,很難不讓人懷疑其中的內幕。”
薛高朋習慣性地摸兜,剛掏出煙盒,岑清伊勸道:“少抽點吧,你剛抽完。”
薛高朋抖了抖煙盒裡的煙,嘆口氣:“正常探監記錄確實有,但是外人看不到,不過……”薛高朋想了想,“我幫你看看這事,你這兩天別往這裡跑了,說實話我現在看你腦瓜仁都疼,我也真希望案件快重啟。”
岑清伊嗯了一聲,說了句麻煩了轉身走了,走出幾步,“對了,薛隊長。”
暮色夕陽下的岑清伊,臉色凝重,雙眸深不見底,她揚聲問:“那晚直播現場,你應該是接到市裡的電話才過去的?那個打電話的人是誰?”
薛高朋沒做聲,在岑清伊看來是預設,“你可以不告訴我,但我希望薛隊長想想,為什麼市裡的領導如此看重我們的直播,甚至動用警力?這其中沒有什麼貓膩,他們會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