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伊久違地再次出現在天驕集團,前臺小姐看她都愣了下,似乎在確認,她是否是天驕集團的員工。
岑清伊亮出天驕集團的工牌,前臺小姐還是抱歉道:“您稍等,我核實下。”
岑清伊等前臺查證過工號,系統內顯示岑清伊確實公司所屬員工,她才歉意地笑了笑,“您可以進去了。”
“工牌還有假冒的嗎?”岑清伊也不是挑理,單純好奇,不過這話不是問前臺小姐,是問江槐的。
“之前確實有離職員工拿著工牌,或者有人拿著別人的工牌出入公司。”江槐給岑清伊倒杯水,“說吧,專門約我,到底什麼事。”
“我首先宣告,我今天主動過來找你,不是我沒有辦法才來找你,而是因為我覺得你作為天驕的江總,作為我愛人的哥哥,作為我的家人,我希望先私下來問你。”岑清伊鋪墊時,江槐點頭,“謝謝你這樣看待我。”
“當年博森藥業和名流藥業打了幾年的官司,其中牽扯到了天驕集團和雲盛集團,我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最後會鬧到岑簡汐跳樓的地步,”岑清伊認真道:“我剛才也說了,我可以透過我的方式去查,但我在這之前,還是想問問你。”
江槐挑眉,端坐身體,嘶了一聲,抿唇半晌道:“介意我問下你,你所謂的方式是什麼嗎?”
岑清伊自然知道,這是江槐的試探,她直言道:“我這麼說是有幾個層面。
一,我是一名律師,法院,檢察院和公安局,都有我認識的人,當年打官司的卷宗我透過她們,費點力氣,但其實可以看到;
二,博森藥業和名流藥業,牽扯到了江城油氣,我配合市政府,也就是在江松市長帶領下,著手解決這件陳年舊案,我相信江松市長也會希望你一起協助處理;
三,法律層面來首,主動坦白,可以寬大處理,你要是知道的,就主動說,盡量別等到被動被調查,那樣可能對天驕集團産生不好的影響。
古語也說,紙包不住火,我在調查這件事,我姐姐也在調查,這事勢在必行,我想你應該不會想和我們對著幹。
……
岑清伊一口氣列了好幾條,江槐安之若素,確定岑清伊說完,他清了清嗓子說:“我想問你個問題。”
“恩。”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
“那你有預料到未來不可確定的危險嗎?”
岑清伊堅毅的目光閃了閃,“當我宣誓成為一名律師的時候,我已經將生死度外。”
“呵。”江槐笑了笑,“那你的愛人,你的孩子,你的家呢?”
清伊眸光堅定,“我會盡我最大努力保護她們,但是我不會因此放棄我的信仰,”她目光如炬,一字一頓道:“如果我們每個人都只考慮小家,那我們的國家呢?”
江槐怔了怔,岑清伊繼續說:“沒有大家,何談小家?”
這是江槐沒有預料到的,一時心底泛起苦澀,他依稀記得最初的少年,也是懷揣志向,只不過一路走來,初心漸漸丟了。
“江總,我覺得你心裡很清楚,”岑清伊前所未有的認真,“你不僅是一個企業家,還是國之脊樑不可或缺的存在,你做的每個決定,看似只是個人的決定,但正是一個一個企業家做下的每一個或大或小的決策,才決定了中國如今在世界上的地位。”
岑清伊的覺悟高度,江槐第一次領略,此刻侃侃而談的岑清伊不像是一個律師,反倒像是一個精神領袖在蠱惑人心,關鍵是江槐還有點被蠱惑到了。
“社會的正義也是如此,要靠法律,靠大多數人去維護,你作為表率,你的決定尤為重要,我真的希望,你在雲盛和名流藥業之前,能優先做出正確的決定。”岑清伊言語懇切,話語最後,她站起身鞠躬九十度,“拜託您了。”
江槐平靜已久的心,少有地燃起火苗,一股堪稱沖動的力量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深吸口氣站起身,“我可以答應你,但希望你答應我,後續的事,讓我加入,盡量不要牽扯到小意。”
岑清伊點頭,江槐率先往門口走,“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岑清伊坐上江槐的車。
江槐一路向北,熱風鑽進車子發出呼呼聲響,他說話的聲音都顯得很小,不過岑清伊還是聽清了,“江城陵園。”
◎作者有話說:
還記得江城陵園是哪裡嗎?
我感覺我寫到最後,你們可能忘光了哈哈。
——
下章預告:他說得極為低緩,似乎在壓抑著情緒,“我當時就在現場,那畫面我一輩子都……”他的聲音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