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乎這兩個老婆子是怎麼猜測她的,只要她們能安生下來,不再來招惹她就好。
見兩個老婆子老老實實地蜷縮在那裡,王雲巧的心氣兒也跟著平順了不少。
隨手挑起了車窗上的棉布簾子,向外看去。
陣陣涼風襲來,一眼望過去只有光禿禿的土地,別說農作物,就是雜草也沒有長出來呢~
再遠一些,就是連綿起伏的山脈,也不知山那邊是什麼地方。
這不是那個資訊爆炸的年代,想要了解這一方世界的風土人情,是極為費時費力的。
不過那些對於她來說,都不是什麼緊要的事情。
現今最為重要的事情,是找到老伴兒陸哲生。
不知他有沒有去墳地邊上尋她,要是他知道她被賣了,會是怎樣的憤怒。
想到這裡,王雲巧不禁莞爾一笑。
她覺得老伴兒即便不掀了那幾間茅草屋,也得把那裡攪個天翻地覆。
正如王雲巧所想,那天與王雲巧分別後,陸哲生跟著舅舅閻大生回去後,便想著如何將王雲巧接到自己身邊來。
他的身份,在閻大生家裡也是十分尷尬的。
父母雙亡,祖父家遠在千裡之外的南地,外祖家倒是近在咫尺,可惜除了舅舅閻大生,就再沒有別的親人了。
娘親舅大,這是自古以來就有的道理,他一個八歲的小孩子說出來的話,在舅舅眼裡只會被當作童言童語。
不知怎地,自從清明節拜祭過父母回到家裡之後,舅舅家裡的那幾個女兒,無論年齡大小,只要見到他,一個個的都是一臉曖昧的笑,弄得他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避之唯恐不及。
媳婦還在那邊受苦,他怎能過得安生。
夜裡,輾轉難眠,嘴上起了一串的水泡,要是有鏡子的話,他一定會照照,頭發是不是全白了。
閻大生見陸哲生那一嘴的水泡,也是急的不行,一個勁兒地問他這幾日是怎麼了,是不是在哪裡受了氣。
不管是誰欺負了他,舅舅都會替他出頭雲雲……
陸哲生很是無奈,心裡有苦說不出,只得謅了一個春日幹燥,火氣太旺的理由搪塞過去。
如此在家裡轉悠了幾天後,他覺得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下去了。
無論舅舅同不同意,他都要把媳婦帶回自己的身邊,否則他真的是寢食難安,活不下去了。
與家裡的人打了聲招呼,他便出了家門,朝著王雲巧所在的那個墳地方向跑了過去。
此時他也不過是個八歲的小孩子,心裡悶著一口,他便一直不停地向前跑。
等了墳地邊上,陸哲生累得直接癱倒在地上,過了有小半個時辰的時間才慢慢地緩過勁兒來。
墳地邊上的茅草屋子就那一處,極是好找。
當陸哲生來到籬笆牆外,他覺得自己一個小孩子冒冒然地進去找人,一定不會有人搭理他,要想個穩妥的辦法才行。
還好周邊的樹木不少,陸哲生找了一棵樹爬了上去,這裡剛好能看著整個院子裡的情況。
他從晌午一直坐到了日幕西沉,也沒有見到王雲巧的身影。
這是什麼情況?
一整天,院子裡的人進進出出,卻沒有見到媳婦的身影,難不成他找錯了地方?
不可能啊?
陸哲生早就對這一片的山地觀察了個仔仔細細,除了這幾間茅草屋子組成的院子,就再也沒有旁的院落了。
媳婦當時說的非常清楚,就是這個地方,絕對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