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軒扭頭一看，好家夥，熟人！

一回生二回熟，周定擇第三次走進同一間派出所的大門時候，神色較以往都要淡定幾分。

陶濤看著他忍俊不禁，駕著胳膊迎了上來：“周先生，又見面了。”

周定擇把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穩重的外表下，冷靜的問：“人呢。”

陶濤用食指撓了撓額頭：“還在裡面做筆錄。周總，這次的事有點複雜，你家的人把對方眼珠子都快打出來了，如果致殘，這事就不好解決了。”

周定擇腮幫子輕微鼓動了下，臉色陰沉下來：“回家我會好好管教舍弟，陶警官多費心。”

“哎，不是不是，不是你弟打的，是另一位，莊笑。”

周定擇瞬間變了臉色。

莊笑經歷了一場冗長的筆錄，這樣他瞬間明白，這次的事件比上次賣“送子觀音”要嚴重許多。他一五一十把前因後果說了，警察都對他的說法感到無語，因為一個簽筒，就把對方打殘？年輕，真是太年輕啊！

筆錄結束後，莊笑被送到一個小黑房子裡待著。他有些後悔自己下手太重，但是一想到被踩碎的簽筒又悲傷到無以複加。他坐在不見天日的小黑屋裡，心痛的絞盡了手指。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過來開啟了門，站在門口招呼他：“莊笑，出來吧，有人來給你擔保了。”

莊笑擦了擦濕潤的眼角，把揹包收好，起身出了門。

來保釋他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周定擇。莊笑低著頭不敢抬，沉默的看著眼前那雙鋥亮的皮鞋。

周定擇的聲音聽不出什麼喜怒，他把一份檔案遞到莊笑面前，點了點下面的位置：“簽你名字。”

莊笑默默接過，問也沒問接過紙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把檔案還給周定擇。

周定擇輕嘆一聲，接過檔案轉身去找陶濤：“陶警官，這是代理授權書，後續的事由莊笑的代理律師和你們談。”

陶濤聳了聳肩，他拿過檔案，看了眼周定擇身後鵪鶉一樣的人，調侃道：“周先生效率還真是高……行，人你可以帶走了。”

莊笑感覺到周定擇頓了一下，似乎是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抬腳走了出去。莊笑吸了吸鼻子，埋頭跟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走到車邊才停下，周定擇轉過身，朝他伸出手。

莊笑下意識一退，抬頭有點驚恐的看著他。

周定擇臉一黑，卻仍是抿著嘴捏住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沒好氣的問道：“還有傷嗎？”

莊笑這才反應過來他是想檢視自己的傷，他想起自己今天被扇了個大逼鬥，現在臉上肯定奼紫嫣紅十分精彩，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後退了一步，搖了搖頭道：“沒了。”

周定擇把手插進兜裡，忍不住低頭呵斥：“你逞什麼能，二對十，警察來的慢點現在躺在醫院裡的就是你！”

莊笑低著頭，他何嘗不懂這個道理，今天的一幕想起來他還忍不住後怕：“那些人現在怎麼樣了，以後會不會……”

周定擇冷聲道：“現在知道害怕了？”

莊笑咬緊了嘴唇。被緊張情緒掩蓋的傷痛這會慢慢浮了上來，他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除了臉蛋脹痛，肚子和胸口也是一陣陣的悶痛。

“怎了麼？”周定擇見他臉色不對，皺眉問道，“哪裡不舒服？”

莊笑揉了揉胸口：“疼……”

周定擇掀開他的t恤看了一眼，紫黑的痕跡令人觸目驚心，他臉色一沉：“不早說！”

莊笑被周定擇帶去了醫院，裡裡外外檢查了個遍，最終確定確實只有皮外傷才放心下來。醫生給莊笑處理了外傷，又開了一堆活血化瘀的藥就把兩人打發走了。

周定擇全程冷臉，莊笑心情抑鬱懶得開口，於是兩人一路無言，車廂裡安靜的只剩呼吸聲。到了莊笑家衚衕口，莊笑拿著藥說了聲謝謝，然後推開車門。

哪想沉默了一路的人竟然跟著下了車，不怎麼客氣的拽過他手裡的袋子。

莊笑疑惑道：“還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