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判官不敢去探,缺月就和風殘月打了個小商量,讓魔去魔域看看,怎麼都是辦法。
風殘月也正好無聊,便答應缺月的要求幫忙去探,魔回魔域好像沒多大問題,順道打劫了缺月好幾壇老酒。
風殘月成魔以後一直在人間遊走,實在沒去過魔域,心想反正妖魔錄上都有自己名字,自己也是名正言順的魔,像是去一個新家的心情去了魔域。
魔域不像人間和冥界,畢竟魔都不怎麼正常,一團團黑霧飄著,有的化出一個實體像他那般走著,大街上的環境看起來更像是人間裡五光十色的市集,畢竟都是魔,不存在什麼善良和諧,風殘月走了一小會也沒發現出什麼所以然,正想出去,從交界處走回冥界的路上卻發現有鬼。
連判官和鬼差都不太敢隨便進的魔域,怎麼會有鬼?風殘月化作黑霧跟在鬼的後面,只見繞了十幾個拐角,卻見了一座他熟悉的府邸——奈陽沈家。
這就,很好玩了。
魔域有一座和奈陽沈家一模一樣的建築,裡面全是鬼,太有意思了。
風殘月大模廝樣沖入群鬼中間,鬼見有魔來,幾乎都不怕,想著去把他轟走,那股子怨氣重得,風殘月覺得很惡心,便在宅子裡尋了一小會,突然本來身後一群追著他的鬼都不見了,風殘月進到內廳,只見一個熟悉的背影……
風殘月幾乎是知道這怎麼回事了,對著這道身影笑了幾聲:“是殘月打擾了。”
身影的主人點點頭道:“來得正好。”
——此乃一方鬼王沈耀年。
風殘月對於感情這點東西,並不是很懂要怎麼處理,他也不知道怎麼辦,沈耀年死了不過很短一段時間,卻把衡峰尊主手上的鬼全收在自己手上。
他死在煉獄島最兇煞之地,又是一身紅衣而死,死後直接成為一道煞逃到冥界的邊界,見到逃離到這兒數萬只鬼,只要走遠一點點,在冥界和魔域的邊界便吃起了帶頭惡鬼,將他們的力量據為己有,剩下的鬼怕被吃,只好尊他為鬼王。
就這樣新煞卻成了鬼王。
怪不得葉楓晚怎麼都找不到他,他沒去魔域找,也不知道他成了煞,畢竟煞這東西,幾乎都是本能地往人間走的,誰會逃去魔域?
沈耀年也沒想自己會成煞,他一開始只想化作厲鬼報複他薄情,讓葉楓晚不顧忌他人類的身份,人和冥王在一起,除了人鬼殊途也沒有別的理由,既然他也不當人,那麼小小報複他薄情也不錯。
“那……”風殘月的臉色很為難,他真的沒見識過煞也沒見識過鬼王,“沈公子想殘月回去怎麼交代?”
沈耀年親筆寫了一道戰書,讓他帶回去,要麼將今朝給他,要麼他帶著數萬怨鬼去人間作惡。
風殘月心裡瘋狂喊著救命,如果您老人家想要丫頭,不然殘月再去撿一個回來您養著玩?怎麼就一定要今朝呢?反正風殘月是解決不了,他也不敢親自去找葉楓晚說這事,把戰書塞給缺月,隨便交代了幾句沈耀年成了一方鬼王,還下了戰書,然後就連忙溜走。
缺月也是真的沒見識過,誰當一方鬼王帶鬼作惡,用不著去煩葉楓晚,直接自己就做主帶鬼差過去滅了。
偏偏是沈耀年。
又偏偏是今朝。
今朝這個丫頭是被養大的佛童子,身上有葉楓晚很多修為和法力,平常雖然沒什麼用,但今朝要是被煞吃了,不僅得到佛童子的怨氣,還得到冥王的修為。
缺月在爆發臨界點,找了一個看起來不會容易被摔碎的盤子,裝了一盤葡萄,打著油紙傘去葉楓晚的院子裡,先是將葡萄放到他身側的石桌上,缺月努力壓制著火氣,柔聲道:“公子,近日有一道新煞,盤踞在魔域邊境,收了衡峰那數萬鬼,成為一方鬼王。”
葉楓晚一動不動,就靜靜坐著,沉默良久,缺月繼續說:“新煞給你寫了一封情書。”
說罷,煉獄島上連續多日的雨突然停了。
葉楓晚從太師椅上坐起來,難以置信地看看自己的手,張張合合,懷疑缺月是不是在說錯話,他立刻反應到如果沈耀年成為煞,又藏身魔域,所以他在人間和冥界都尋不到他的往生魂。
缺月見他痴痴呆呆的模樣,清清喉嚨再說一次:“新煞給你寫了一封情書。”說著缺月便把那封赫然寫著大大二字戰書的信放在他面前。
“是年年嗎?”葉楓晚看著戰書二字不敢相信。
缺月不說話,把信放在葡萄上,假裝不經意一般往後退了幾步,趁著他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缺月又不停往後退著,直到退出他的院子,葉楓晚衣衫上還沾滿雨水,發梢還滴著水,用指甲小心翼翼開啟信封,上面沒有落款,但字是沈耀年的字……
果然成了煞,沈耀年要報複他薄情,要麼賭他會不會心中愧疚,肯把今朝給他,假以時日,壯大自身力量,必然有能力殺死冥王,要麼他貪生怕死,沈耀年為禍人間繼續壯大自己的力量,與天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