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嘻嘻笑著,猛然伸手過來搶,道:“你做善人,不如先來救濟我吧。”?
公蠣一個閃身,滑出半丈開外,笑道:“你家姑娘大把錢,還用我幫?”?
小妖差點摔倒,趔趄了幾下才站住,上下打量著公蠣,疑惑道:“好奇怪,我剛才明明能夠抓到你的。為什麼你的骨頭好像軟的一樣,可以閃成那麼個……那麼 個角度躲開。”
公蠣佯怒道:“罵誰呢,誰軟骨頭?”?
胖頭插嘴道:“你不知道,我們老大強著呢,脖子扭幾圈都沒事。”
小妖只當他吹牛,笑道:“好好,我說錯了,不是軟骨頭,是逃跑躲避功夫 一流。”
三人說笑了片刻,又有客戶上門,便散了。
公蠣回到房間,伸長脖子,慢慢將那塊螭頭玉珏吐了出來——貴重的東西,他 有時會藏在雙頰或者腹部。
這塊玉珏沉甸甸的,透著一股厚重。公蠣對它是仿品稍有失望,但白得的東 西,避開汪三財去北市的玉器行折價幾十兩,好歹夠這半月的花銷了,也算不錯。
玉珏上粘了一點黏液,看起來有些惡心,公蠣隨手將其丟進臉盆裡,自顧自地 對著鏡子梳頭。
嗯,鏡子中的公蠣還是不錯的,眼神清亮,面目白淨。可惜五官太普通了 些——若是有畢岸那般好皮囊,定能見到離痕姑娘。
轉念公蠣又想起了丁香花女孩,不由重重地嘆了口氣。這些天,說是到處吃喝玩樂,公蠣並未放棄查詢。以他對女子體香的靈敏度,只要有一絲蛛絲馬跡,定能捕捉到。可她如同蒸發了一般,竟然沒留下任何線索。?
公蠣正對著鏡子長籲短嘆,忽覺眼睛一花,似乎鏡中臉盆中的水蕩漾了一下。凝神一看,只見玉珏發出微弱的白光,慢慢浮起,上面的螭龍如同活了一般,龍 須飄舞,錦鱗微張,威風凜凜的,正在水中打轉,不過眼睛部位空洞蒼白,似為盲 龍。而其將到之處,水面兩分,玉珏行之其中,卻並不沾水。
公蠣急忙回頭。玉珏還好好地躺在水底,並無異常;再望鏡子,也不見剛才的情景。
難道玲瓏那塊是仿的,自己這塊卻是真的??
公蠣將玉珏放進、撈出,折騰了老半天,卻再也沒有出現剛才的景象。再聯想到近來,看東西重影,眼花,突然失明等,說不定同腦袋裡那些未鏟除的珠母菌絲 有關系。
公蠣扒著眼瞼上下看了半日,沒看到珠母菌絲,卻發現自己化為人形時原本 烏黑的瞳孔,周圍竟然有一圈煙灰藍的色暈,雖然眼睛無明顯不適,但公蠣仍然十 分擔心,思來想去,索性將玉珏放回臉頰,趁著汪三財和胖頭不注意,出門找畢岸去了。
七)
偌大一個洛陽城,想找一個人談何容易。公蠣漫無目的地走了大半個時辰,也 不見畢岸的蹤影,不由洩氣,不知不覺來到暗香館,頓時又起了色心,誰料未進門便被龜奴攔住,說暗香館如今改了規矩,入門先交五十兩的定錢。可憐公蠣全身上 下只有十幾兩,不由又羞又怒,裝模作樣對暗香館的姑娘點評了一番,表示不滿意,十分瀟灑地昂首而去。
十幾兩銀子,只夠去找那些低階的暗娼妓院了。公蠣來到北市,偷偷瞄了幾 家,實在看不上那些滿身嗆鼻香味,花枝招展、舉止輕浮的拉客女子,十分喪氣地 來到了附近的酒肆。
臨近傍晚,天色漸暗,上午的羊肉早消化了個幹幹淨淨。公蠣一仰臉看到望潮 酒家,打簾走了進去。他家有幾樣精緻的小菜甚是可口,公蠣每月都會來一兩次。今日口袋有錢,叫小二的聲音都比他日大了些:“小二!照老樣子四個冷盤,再來 壺溫酒!”
小二名叫石頭,是個憨厚小夥,快步過來,躬身笑道:“好,公子稍等,這就來。”
酒菜很快上來,公蠣坐在靠窗的位置,一邊小啜,一邊借機觀賞過往的女客,倒也愜意。只是很快隔壁桌上便來了兩位錦衣華服的客人,一個眉目還算清秀的青 年,一個風流倜儻的青胡茬中年男子,聊天的聲音一個勁兒地往他耳朵裡鑽。特別 是青胡茬,渾身上下散發著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