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今天早上果真沒有看到珠兒的身影。公蠣記得一大早她家原是開著門的,後來不知何時關上了。另外往常李婆婆欺負小妖,珠兒一定會出聲幫忙。李婆婆也知道珠兒同畢岸鬧的那一出兒,尋思珠兒對外聲稱是認了畢岸和公蠣做哥哥,莫要指認錯了,連這兩人也得罪,頓時訕訕道:“我也是猜測。”?
看到公蠣臉色不好看,忙補充道,“可能珠兒知道什麼。阿貍死後的那個傍晚,?
我在準備第二天的茶湯,她竟然來了。你知道,她從來不進我這個茶館的。”
李婆婆擠兌蘇媚珠兒原是家常便飯,所以珠兒通常不多搭理她。“她主動走了 進來,默默站了片刻,臉色十分難看。我心裡七上八下的,想著是不是那次我說她勾搭有錢人家的少爺,結果人家看上她她還擺譜,正想著如何抵賴,只聽她陰沉著 臉說,晚上關好門窗,聽到什麼響動,千萬不要出去。”
公蠣恨恨道:“若不是看你年紀大……”?
李婆婆翻了個白眼,道:“我如今就這麼點你好吃懶做,百無一用,看到女人就走不動道兒,其他的壞話可沒說,你這麼小氣做什麼?”?
公蠣氣得捶胸頓足。畢岸道:“婆婆還有其他線索嗎?”?
李婆婆歡快道:“有有,我這裡小道訊息可多呢。你想聽哪個?”她一說起他人的閑話來,渾身充滿了動力,剛才的悲痛似乎全忘了,恨得公蠣牙根直癢癢。?
畢岸皺了下眉,道:“跟你這件事可能有關的。”?
李婆婆眼珠轉了幾圈,拍著大腿道:“先說隔壁,我最討厭隔壁。小妖夢遊,你們知道吧,連著這幾日,每晚亥時左右,穿著睡衣到處亂跑。昨晚還去老木匠家逛了一圈呢。”
公蠣驚得瞠目結舌,愕然道:“你怎麼知道?”?
李婆婆得意洋洋道:“我昨晚亥時一刻左右,聽到小花提醒她小心感冒。早上掃街,看到她家門裡有刨花兒,定是小妖昨晚去了老木匠家附近。”?
公蠣啞然道:“你不做捕快,真可惜了。”?
李婆婆咯咯一笑,故作神秘道:“還有那個老實巴交的小花,每到月圓之夜,便犯癔症,抱出一堆缺胳膊少腿兒的小蠟人,指揮著它們排兵布陣。另外,我跟你們說,蘇媚可是個人物,不僅侍弄花草是一把好手,調教起男人來,那真是連暗香 館的頭牌都比不上……”她忽覺失言,偷眼瞄著面無表情的畢岸,諂笑道:“她性格開朗,人又漂亮,我要是男人也喜歡吶。不過我看她還是意屬畢掌櫃。”
畢岸波瀾不驚,像是同自己無關一般,李婆婆稍覺失望,不過看到公蠣微顯落 寞的樣子,又覺得很開心:“珠兒沒找婆家,有個有錢人家的少爺常常偷偷來看她,可她不為所動。我敢肯定,她同蘇媚一樣,中意畢掌櫃您。”她得意地看著畢岸,像個做了壞事而不自知,反而求打賞的孩子一樣,讓人覺得又好笑又好氣。
畢岸臉色一沉,道:“說其他的。”?
李婆婆收了笑容,道:“街口趙婆婆,她家兒子不能盡人事,生不出孩子來,所以趙婆婆整天對著王二狗家的阿寶噓寒問暖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親孫子呢。呸,看著面善,心裡不知道有多嫉妒呢。臨街老木匠,正在四處打聽著給他 家那個虎妞找婆家呢。就虎妞長得粗手大腳那樣兒,娶回家跟娶個男人一樣,誰會看上?”
公蠣聽得津津有味,畢岸卻哼了一下。李婆婆忙賠笑道:“啊,瞧我糊塗的。你們原不愛聽這個,你家當鋪對面,以前說要開家布莊,聽說如今易主了,被一個財大氣粗的俊俏公子爺給買下來要建個酒樓。”
畢岸皺了皺眉,道:“婆婆累了,早日安歇吧。”公蠣本想追問下關於虎妞家木匠鋪子的事情,只好打住。
李婆婆瞬間悲懼交加,淚光湧動,悽悽切切哀求道:“畢掌櫃,關於吸血一事,老婆子我只告訴過你一人。我可就依仗你了!”變臉之快,堪比公蠣換形。
畢岸道:“放心,我這些天就在忘塵閣,你若聽到什麼異動,來找我就是。”?
李婆婆垂淚道:“那我就放心了。多謝畢掌櫃。”?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茶館。小妖正躲在門後提心吊膽,唯恐將李婆婆氣出什麼好歹來,看到公蠣就做出一個探詢的表情。公蠣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