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珠雙手一拍,道:“這你就不知道了!”他湊到青胡茬耳邊,道:“這塊玉珏,是她男人的。”
公蠣有些失望。他本來還想著這兩日抽空去找下玲瓏,原來她已經名花有主了。
見青胡茬無動於衷,琉璃珠急道:“你知道她男人是什麼人嗎?”?
公蠣對這個更有興趣,不由支起了耳朵。青胡茬翻了個白眼,道:“怎麼,你又看上她男人了?”?
琉璃珠搓了搓手,嬌媚地眨眼道:“怎麼會?”?
青胡茬自顧自喝了一杯酒,不耐煩道:“你直接說重點。”?
琉璃珠嘿嘿了兩聲,鄭重其事道:“她男人,是一家當鋪的掌櫃。”?
青胡茬嗤笑道:“看你的表情,我還以為是當今聖上呢。一個開當鋪的,有什麼好炫耀的?”又皺眉自言自語道:“她男人開著當鋪,她怎麼還找別家的當鋪?”?
琉璃珠咯咯地笑了幾聲,壓低聲音道:“這裡面,水深著呢。這避水珏當年被 一分為二,她男人手裡的是其中的一半。這玩意兒,必須要完整了才能發揮作用,所以我盤算,他定是故意讓她拿出來當,在市面上放出風聲來,好找另一半——我 跟你說,哥哥你別往外傳去。黑市上說,她男人可是個難對付的角色,能變幻,會 法術,好幾個人物都毀在他手上。那個六指神醫,笑面鬼柳大,這些日子消停了 吧?雖說官府不說,大家都知道怎麼回事。”
公蠣越發覺得奇怪。這些案子不是畢岸主辦的嗎,難道還有其他人?不過柳大 在黑市上的外號叫做笑面鬼,公蠣還是第一次聽說。
青胡茬皺眉道:“那些人斂財害命,不是什麼好人。你別再打聽這些烏七八糟 的東西,都是神棍巫婆裝神弄鬼嚇唬人的。”
琉璃珠嬌羞地低下頭道:“我就知道你心疼我……”慪得公蠣汗毛倒豎。?
琉璃珠接著比劃道:“你放心,我這麼小心,自有分寸。我親眼見過薛神醫的平地生蓮,硬邦邦的地面上,說長就長了一朵蓮花,澡盆子這麼大,一個人坐上 去都不倒呢。結果這麼厲害的人物,還不給她男人攆得兔毛亂飛,如今還下落不明 呢。”不待青胡茬質疑,他在桌子下窸窸窣窣,比劃了一個什麼手勢:“避水珏的正 主兒,據說,是這個呢。”
青胡茬眼睛瞬間瞪了起來,聲音有點抖了:“不是人?……是哪路神仙?” 琉璃珠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低聲道:“聽說是黃大仙!” 黃大仙,即黃鼠狼。公蠣心裡咯噔了一下,難道,難道畢岸——想起阿隼露的那手,心裡不由狂跳起來。不過隨即便釋然了。玲瓏同畢岸,哪裡扯得上關系?再說,畢岸那副英俊瀟灑之相,豈是黃鼠狼之流能夠變化而成的?這些坊間傳聞,真夠能扯的。?
青胡茬顯然被嚇到了,良久才道:“那你還敢插手?”?
琉璃珠眉飛色舞道:“不入虎xue,焉得虎子?你就瞧好兒吧。”蘭花指朝青胡茬額上輕輕一點,夾著嗓子嗲聲嗲氣道,“等我找到避水珏,嘿嘿……”兩眼笑得眯成了一條縫。
青胡茬的表情有些奇怪,撥開他的手,低聲道:“我們倆的關系……”?
偏偏他這樣說的時候,眼睛的餘光掃向公蠣。公蠣嚇了一跳,忙低頭喝湯。?
琉璃珠激動得亂眨眼睛,雞啄米一樣點頭:“我知道我知道。哥哥有頭有臉的人物,我當然不會出去說去。”?
青胡茬朝他翹起的蘭花指一瞟,皺眉道:“這些,可都改了吧。”
琉璃珠收回了蘭花指,也不再夾著嗓子說話:“哥哥稍候,我去個茅房。”
琉璃珠一扭一捏走了幾步,可能想起了青胡茬剛才的告誡,忽然回眸猥瑣一 笑,昂首挺胸大踏步去了後院。公蠣再也忍俊不住,笑出了聲,忽覺旁邊目光如 炬,一扭頭,看到青胡茬靠在椅子上,正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兩人目光一對視,青胡茬馬上起身,坐到了公蠣旁邊,上下打量著他,笑眯眯 道:“這位公子當真是一表人才。在下姓胡,單名一個爍字。請問公子高姓大名?” 胡家是香料大戶,公蠣有所耳聞,也不知這個胡爍同胡家有無關系,但從衣著 來看,他家家境定然不錯。若是往常,認識個大戶人家的公子,本是巴不得的,可是這胡大公子的表現,分明是有龍陽之好,讓公蠣心裡有些犯嘀咕。?
未待公蠣開口,胡爍突然湊近,眯眼嗅了幾嗅,低聲笑道:“公子好身板,好面相,可願同在下交個朋友?”公蠣嚇得往後一縮,抱胸叫道:“我可不好這一口!”?
胡爍哈哈大笑,站起來高聲叫道:“小二,這位公子的花費記到我的賬上!”忽然低頭,笑嘻嘻道:“我看公子印堂發烏,近期將命犯桃花。沒事還是待在家裡吧,不要出來招蜂引蝶。”?
離得近了,公蠣嗅到他的體香,竟然一陣迷醉的感覺,一抬眼,又看他似笑非笑盯著自己,頓時大為尷尬,語無倫次的,自己也不知說了句什麼,丟了半兩碎銀 在桌面上,落荒而逃。
既然找不到畢岸,只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