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的,柴可靜心裡微微有了一種“他還是在當我是外人,我還是沒有完全的走進他的心裡”的感嘆。
柴可靜準備開口,馮喆忽然的說了一句:“可靜,對不起。”
“什麼?”柴可靜下意識的問了一聲。
馮喆躊躇了一下回答說:“現在我這件事,也只有給你一個人訴說,我剛才聽到這個訊息,心裡有些亂,所以,真的對不起,言語中有詞不達意的,請你諒解,好嗎?”
柴可靜聽懂了馮喆的話意,剛剛生成的那點幽怨轉瞬就消散的無影無蹤:“是啊!他有了事情只能對我一個人訴說!只是我一個人!他很慌亂,他不知道我會不會幫他、能不能幫到他,他意識到他說的話我心裡會有不快——怎麼會呢?他的一句對不起,已經表白了心跡了。”
“他只有我!”
柴可靜輕聲說:“好,不過別說對不起,你我之間不必這樣……你確定胡紅偉是被武陵治安中隊的人帶走的?”
馮喆回答是,然後說了李聰給的治安隊帶隊警察的警號,柴可靜就說那你等一會。
柴可靜掛了電話,馮喆再次看著手機螢幕由明變暗,情不自禁的長長嘆息了一聲,像瘋子一樣站起來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月色照在窗簾上,讓屋裡有些光,馮喆的心裡忽然就有了一個詞語:困獸猶鬥!
這時,手機響了,馮喆拿起來一看,可簡訊卻不是柴可靜發過來的,發簡訊的人,是李雪琴。
李雪琴的簡訊上只有一個字:“呂”。
“呂”?
現在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李雪琴此時發簡訊過來,還只是一個字,究竟是想說什麼?
可是馮喆非常明白,“呂”字是兩個“口”字疊加在一起的,就是兩張嘴在一起吻合,就是在接吻。
李雪琴還沒睡,在想自己。
馮喆想想沒給李雪琴回簡訊,權當是自己睡著了沒看到,再說,這會不是和李雪琴聯系的時機。
李雪琴是趁著給女兒餵奶的機會給馮喆發的簡訊,她今天見到了馮喆後,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就像是炮仗已經被點燃了燃芯,可是炮仗卻一直處於在等待爆炸的那個階段裡,她覺得自己今晚應該給馮喆說些什麼,但是想來想去的,覺得說什麼都不能代表自己的心意,就發了一個“呂”字。
其實李雪琴也沒想過讓馮喆能回自己的簡訊,畢竟李金昊就在家,她就是想給馮喆表露些什麼,所以她發完了後將資訊刪除了,手機也關機了。
李雪琴看看睡得深沉而且有些輕微打呼嚕的丈夫四腳八叉坦蕩蕩的仰躺在床上,心說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同床異夢的呢?看來這世上最難的事情就是讓夫妻兩個心甘情願的睡在一起卻不胡思亂想其他別的某一個人,可這似乎太難了,不知天底下別的兩口子是不是和自己一樣?
半個小時後,馮喆的手機響了,號碼竟然是胡紅偉的,他心裡先鬆了一口氣,接通後胡紅偉說:“領導,我沒事了,其他幾個人也都出來了。”
馮喆就嗯了一聲,胡紅偉說:“我先掛了,你休息吧。”
胡紅偉這一段不是叫馮喆馮主任就是直呼其名,今晚卻又開始叫領導。
馮喆終於重新回到床上,鬆了一口氣,想著自己該怎麼給柴可靜說,可是又說什麼呢?已經說了不感謝不俗套不見外了。
馮喆有了一種語言上的無力感,但還是給柴可靜發了簡訊。
“人已經沒事了,胡紅偉給我打了電話。美女早點休息,晚安。”
馮喆像是往常那樣給柴可靜發了一句最兩人最常用的臨睡格式語句,不過今晚多了一個詞:美女。
柴可靜的簡訊也回過來了:“帥哥,你也早點休息,晚安。”
馮喆這下並沒有因為胡紅偉的獲救感到高興,反而心裡更加沉重了起來,看到柴可靜加的這個帥哥字眼,情不自禁的苦笑了起來,回複到:“我帥我帥,像個麻袋。”
柴可靜竟然立即就回複說:“我美我美,搖頭擺尾。”
柴可靜的反應很快,馮喆覺得這樣下去你來我往的今晚就別想早點睡了,於是只發了個笑臉過去,柴可靜也發了笑臉過來,這才算是結束了今天的對話。
馮喆看著柴可靜和自己簡訊內容,怔怔的在被窩裡坐了很久……
……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胡紅偉獨自一人到了半間房老鎮政府找馮喆,邀馮喆出去喝酒,馮喆沒有推脫,兩人酒酣飯飽,胡紅偉一改今天的沉默寡言,猛然悠悠的說:“領導,兩個打算:一,我打算要結婚!二,我又打算再承包一個礦,資金不夠,你借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