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軒見顧雙雙答應了,伸出手和黃光材一握:“謝謝你們,真不好意思了。”
黃光材本來想跟著顧雙雙一起上高明軒的車,再一想又不上了,看著賓士載著顧雙雙開的沒影了,他找了個地方坐了下去。
天色已經黑了,黃光材還是沒等到顧雙雙回來,他起身往學校裡面走,到了學校門口,看到遠處刺眼的燈光,他閃身到了幾棵樹下,果然是那輛賓士。
車子裡的人沒有立即下來,過了幾分鐘,顧雙雙下了車,車裡面的高明軒對著顧雙雙說笑了幾句,但是離得遠,黃光材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等車子離開,顧雙雙到了跟前,黃光材才從樹後走了出來,貌似將顧雙雙嚇了一跳。
“黃老師!”
“……找到地方了?”
“找到了,不過遇到了鄉裡的鄉長,就耽擱了時間。”
顧雙雙身上有一股酒味,黃光材心裡忽然的有些悲哀,嘴上說:“現在的人太複雜……我下午應該和你一起去的。”
顧雙雙笑笑沒吭聲,往校園裡走,黃光材心裡沖動了起來,從後面一把拉住了顧雙雙,說:“雙雙,我喜歡你!”
顧雙雙沒有掙脫,眼睛中有一種讓黃光材看不懂的內容,她就那麼看著黃光材,這讓黃光材的全身有些發冷。
很久,黃光材無力的松開了顧雙雙,說:“對不起,你走吧……”
可是顧雙雙沒有離開,她問:“你喜歡我什麼呢?”
黃光材嘴裡囁囁了一下,沒發出任何聲音。
顧雙雙看黃光材這樣,卻做出了一個讓黃光材震驚又意外的動作,她走近一步將黃光材的手抓住按到了自己高聳的胸上很平靜的問:“你喜歡我這樣嗎?”
黃光材的全身抖了一下,心都收縮了,以至於有些痙攣。
顧雙雙將黃光材的手放下,過去伸嘴在黃光材的臉上親了一下,而後又說:“你其實什麼都不懂。”
顧雙雙做完了這一切,身子往後退了一步,臉上又恢複了往日的神色,輕輕笑了一下,笑的還是那麼天真無邪,對著黃光材說了聲:“黃老師,晚安。”
顧雙雙沒有等黃光材,徑直的走了。
黃光材看著顧雙雙的背影,心裡懵然空落落的,像是整個人都被掏空了,身上的血似乎在某個地方往外汩汩的流淌,整個人似乎就要倒下死去。
他知道自己和顧雙雙是不可能的了,她說的其實很對,自己以為什麼都懂,其實真的什麼都不懂,不然為何從來沒有看清這個總是“天真無邪”的女人呢?
可是這不懂的原因不光出在自己和顧雙雙身上。
那麼原因在哪裡呢?那能怪誰呢?
怪生活,還是怪人生?
……
臨近元旦,兆豐公路全縣貫通,縣裡請到了市長李善蘇屆時剪綵講話,但是沒想到高明軒給馮喆打電話說,他已經叫邢同檢當天到兆豐來了,問馮喆還想請誰?
高明軒讓常務副省長到兆豐來剪綵,這真是出人意料,同時透過他的所作所為證明瞭高明軒對兆豐志在必得,既然如此,馮喆想想,說看能不能請交通部的吳川義也來一下,畢竟當初要是沒有吳處長,兆豐的修路資金也不會這麼快到位。
高明軒聽了問:“這件事就這樣,我來安排。馮喆,這幾天,我再送你一件小禮,我希望在開春的時候,咱們能簽訂合作意向,這算是我的一點心意,也是你我合作的誠意。”
時至今日,高明軒和馮喆都是直接接觸,並沒有出現讓上面某一位大人物壓制兆豐的情況出現。
高明軒這樣接二連三的向馮喆拋手段,按道理來說馮喆接受就好,這樣暫時對兆豐的發展和馮喆自己都是有好處的,難以接受的是心裡上,高明軒強勢而來,自己不得不應允,再有和高明軒纏在一起太緊了,馮喆有些不願意。
真正意外的事件終於來了,沒過幾天,馮喆就收到了高明軒所謂的“小禮”:馬鋪縣川口村的村支書忽然向新源市紀委實名舉報馬鋪縣常務副縣長趙楓林敲詐勒索要自己向他行賄的事實,市紀委行動的很迅速,決定對趙楓林進行調查,目前,趙楓林涉及的問題還在進一步核實當中。
竟然這樣。
趙楓林從學校開始就一直和馮喆作對,這些年來的恩恩怨怨說白了就是一個女人引起的,那個女人現在已經成為了馮喆的妻子,成為了馮喆孩子的母親,馮喆現在是正處級幹部,趙楓林是副處級。
馮喆的性格是睚眥必報的,對於欺辱自己的人和事可以等,但絕對不會放下,而趙楓林就是那個小肚雞腸的,可是趙楓林最終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淡出仕途消散於自己的視野?這樣讓馮喆決心在今後某個時刻對趙楓林大展拳腳的願望一下就落了空。
趙楓林這個常務副縣長對於高明軒而言,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屁,說放就放了,這讓馮喆完全沒有意料的到,得知這一切後,馮喆問高明軒對川口村的那個支書準備怎麼使用?他知道這一切都是高明軒策劃好的。
高明軒的回答沒有出乎馮喆的猜想:高明軒將那個支書這些年所欠的錢還清了,讓他擔任了公司駐兆豐的副聯絡員。
這樣以來,所有人都就知道趙楓林的倒黴和馮喆脫不開關繫了,起碼支援趙楓林的人都將高明軒的這一動作算到了馮喆的頭上:不能奈何高明軒,還不能奈何馮喆?那麼馮喆要想不被人整,似乎只能和高明軒綁在一起。
前程漫漫,眼前除了一條路外似乎已經無路可走。
人生之難,不是擔任了某一個職務就會減少絲毫半分的,只是難的方面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