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志國還住在坪縣醫院輸液!
田小蓉像是在接應趙觀海的話,說:“可以讓監察的人查一下他們包裡的東西能合計多少錢。”
田小蓉語音很平靜,但是話卻像刀子,她本來就胖,臉一墩和亓明遠一樣就有些看不見瞳孔,讓人不知道她是喜是怒,盯著趙觀海等著他的回答。
郭中州哈哈笑了:“小蓉真會說笑話,老鄉們能有多少錢?我看那包裡凸突的像是地雷。”
既然郭中州岔開了話題,有人藉著就笑說就算是地雷,也是一片心意,馮副市長也要笑納了。
陳為滿這會接完電話過來了,給亓明遠彙報了各縣最新的防汛抗災情況,田小蓉對趙觀海的質問和這個話題也就不了了之。
馮喆本身就是分管文教衛生工作的,醫院對他的護理自然不必說。半間房的鄉民都來探視他,市裡頭頭腦腦們、部委辦局,再接下是各鄉鎮的,然後是企業的頭頭腦腦們,不分白天黑夜逐一來訪,這不用趙觀海一些人說,馮喆自己都覺得影響太大,尤其是亓明遠還在武陵,於是在醫院住了一夜,第二天他就出來了。
亓明遠在武陵停留了兩天,去了別的市視察工作。汛情已過,總結了一下,武陵還就是半間房這次受災比較嚴重,焦一恩是要負領導責任的,不過他也受了傷被馮喆一踹墩地上扭了腰),功過相抵,沒事了。
接下來工作恢複正常,按部就班,大家各司其職,馮喆和宗善明陶曉敏一幹人準備上京辦文化苑相關事宜。
馮喆問陶曉敏之前到京城是怎麼和上面的人接觸的,都是誰去了,接觸到的具體的人是哪位,這人有什麼喜好,咱們這回去需要留心什麼,需要規避什麼?
馮喆問的很細致,陶曉敏心裡佩服,這叫有備無患,馮副市長這麼年輕能到這個位置,的確有他人不及之處。
“馮副市長,以前咱們去是走的宣傳那邊的路子,但人事調整,上面都換了人,需要重新開始了……不過,駐京辦的訊息,現在文化部部長助理以前在咱們省工作,叫潘源良。”
“潘源良?”
馮喆跟著問了一句,宗善明接話說:“是,馮副,潘源良之前,是朱書記的秘書。”
其實陶曉敏一說潘源良馮喆就知道是誰了,潘源良是朱忠河的秘書。
當時馮喆為了離開供銷總社,和趙文去找過朱忠河的女兒朱丹,後來給朱忠河彙報工作,和潘源良有過一面之緣,但是這些都屬於秘密,不可能也不能讓陶曉敏宗善明這些人知道。
馮喆心裡已經粗略有了主意,他讓陶曉敏和宗善明各自籌備,自己以頭疼為名,先行一步,到省城家裡休息,而後大家在省裡集合,坐飛機再向首都進發。
馮喆的頭上有傷,被包紮著,到家後柴可靜見了心疼,非要拉著馮喆再去醫院檢查,馮喆解釋只是皮外之傷,連縫針都沒有,你沒看傷口小的連頭發都沒剃開?
柴可靜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對別人是小傷,對我就是大事,你起碼在家一個禮拜不許出門,然後她自己去買了雙氧水醫用紗布回來要給馮喆清理傷口。
馮喆解釋:“你怎麼不換護士服穿呢?我真沒事,還不是想你呢假公濟私就早回來了。難道武陵醫院查不出我有什麼問題。腦震蕩?這世上除了你,誰還敢欺負我不把我當回事?”
“怎麼就我一個?你倒是貴人多忘事,你兒子尿你身上你笑的還很開心。你可得查,你可能真的腦子有了問題呢。”
柴可靜知道馮喆要去首都,算算他真的能在家呆幾天,心裡高興,嘴上不饒人:“要不誰敢欺負你,你不欺負別人就謝天謝地了,哪有誰天天欺負人的,你是杯弓蛇影,心裡想的太多。”
馮喆聽了一本正經的說:“幸好沒讓你紮針,不然你一針能戳七八次不解恨的。說到欺負,我想起一件事。你懷孕那會,我到樓下小超市買東西,超市老闆家的小女孩在哭,有一個男子把她抱起來安慰道:‘告訴叔叔誰欺負你了,叔叔幹他去!’小姑娘支支吾吾地答道:‘我媽媽!’剛好被老闆娘聽到了,老闆娘走過來從男子手中接過女孩說:‘乖,不哭了,你爸爸出差了,三天才能回來!’”
柴可靜聽了笑了起來:“沒正形!這哪跟哪?牽強附會,你讓那男的快去啊!”
“去不去我哪知道?我不急著給你買東西吃?我頭上就粘個創可貼的事你說我腦子有問題,幸好你是臨時護士不是臨時醫生,不然我可真的要進青山醫院。”
柴可靜啐了一口:“下面小超市老闆只有一個上大學的兒子!”?
正在說笑,有人按門鈴,胡杏兒去開了門,顧金山一臉諂媚的走了進來,手裡提拎著一包東西放在了門口,柴可靜和顧金山打了招呼,抱著孩子回房間了,胡杏兒泡了茶也離開。
外面驕陽似火,顧金山滿臉大汗,坐下後屁股只蹭了一點沙發,滿臉煎熬的說:“領導,我,來給你……彙報工作。”
馮喆對顧金山的來意心知肚明,忙過了這一段知道他也該來了,否則也真是就沒必要來了!似有若無的嗯了一聲,眼睛看著電視節目讓他坐下,顧金山臉上更為難堪,他嘴唇囁囁了一會,左右看看,往馮喆跟前挪了一下,身體前傾,說:“馮副市長,我……我……這工作……你救救我,這一關過不去,不然,我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