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剛才什麼都沒說,我哪明白?你給指點一下,我承你情。”
“你不能去問領導?”焦一恩又要關門,但是停頓了一下說:“今天這酒是領導叫喝的。”
唐經天明白了,心說馮喆總是這樣,做事總是曲裡拐彎的,既然叫了喝酒,那肯定是有事要說了,可是他偏偏的不主動說,非得要你自己送上門去請教,好像是你求他辦事似的。
可是自己這會還不就是求他辦事嗎?副局長?馮喆已經是常委了,他要是在關鍵的時候為自己添句話,那不就成了,這樣又說回來,自己要是不明白領導心裡想什麼不夠機靈聰明,他要是看不上自己,又為什麼替自己說好話?
唐經天不想去鎮上,這一段到鎮政府鬧事的人多了去了,怎麼處理都是民事糾紛,忙來忙去的也是一地雞毛,這個南莫村的搶奪嬰幼兒反倒是刑事案件,這樣倒是能顯出自己的本職特性。
穆亞青已經帶人到了報案的那家房外,唐經天車子停住,穆亞青拉開車門坐進來說:“所長,這事有些不好處理。”
唐經天喝了酒,這會還在想焦一恩說的話,嘴上罵了一句:“ji巴毛!人抓住了沒有?”
“沒有……”
“沒有你坐這裡給老子囉嗦個ji巴毛!”穆亞青知道唐經天喝酒了,解釋說:“所長,來這裡搶小孩的,算是這家人的女婿,所以,他算是要自己的小孩……”
“那就是民事糾紛,誰打電話報警了?胡扯蛋。”
穆亞青心裡嘆了一口氣:“所長,這家人……怎麼說呢,來這裡要孩子的,是寺窪村的劉秋華……”
唐經天一聽就盯著穆亞青,穆亞青點頭說:“這是劉秋華的老丈人家。”
劉秋華那會被抓,他的老婆高菊仙被胡鳳舉給侮辱了,卻被偷偷摸摸溜回來的劉二春碰到,劉二春一看胡鳳舉和嫂子媾和大怒,和胡鳳舉撕鬥,結果劉二春被胡鳳舉給刺中了下體,現在胡鳳舉被關在五陵監獄裡。
“說劉秋華來這裡是要孩子,這是好聽的,據瞭解,高菊仙這個孩子,可能是胡鳳舉的……”
“什麼?”
唐經天酒意減了幾分:“你是說,那會胡鳳舉強奸了高菊仙,高菊仙懷了胡鳳舉的孩子?媽逼的!劉秋華是讓胡鳳舉這個鼈孫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啊……哦,怪不得,現在高菊仙回了孃家,劉秋華過來鬧事了?”
穆亞青沒吭聲,從車前煙盒拿了煙點了一顆,唐經天搔搔頭,問:“裡面情況怎麼樣?”
“高菊仙的家人說劉秋華是畜生,將高菊仙毆打虐待的回了南莫村,說要離婚的,他們說劉秋華作為一個男人保護不了自己的女人,還說高菊仙在整件事裡是受害者,分明就是劉秋華作惡多端得罪人的事情幹多了,倒是讓高菊仙遭了報應,還有,聽他們爭吵的時候說,這個高菊仙一直想墮胎,可是沒成功,只有將孩子生了下來,可是生下來是個男孩,而劉秋華和高菊仙之前有兩個女兒,劉秋華這會就要抱這個男孩去做親子鑒定。”
唐經天聽到這裡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叫人在外面看著,他們要鬧,就隨便鬧,這是家庭糾紛,劉秋華和高菊仙不是還沒離婚?兩人還是夫妻嘛,只要不出人命就成,出警記錄寫清楚。”
穆亞青點頭下了車,唐經天開車還沒走,一個拄柺杖穿著黑不拉幾棉衣腰間繫著一根麻繩的老頭顫顫巍巍的一臉怒氣從路口蹣跚了過來,嘴裡咳嗽著嘶啞的喊:“……我的孫子,那是我的……可憐我胡家有後啊……鳳舉啊鳳舉,你趕緊從監獄裡回來看看吧,你有兒子了,有人要搶你的種啊,街坊鄰居都評評理……可憐我這要入土的人了……”
唐經天一看,熱鬧了,心說這事鬧的,這個一路罵罵咧咧的老頭他認識,是胡鳳舉的老爹。
唐經天註定了今天不能平靜,他車子沒開多遠,胡鳳舉的父親看到了警車一下就撲在了路中間,嘴裡喊著公安救命的話,這會已經圍上來許多人,唐經天沒轍,只有從車裡出來,這時穆亞青跑了過來,唐經天將車鑰匙扔給穆亞青,自己擠開人群順著小路走了。
這天晚上,胡紅偉打電話給馮喆說,監獄的事情已經辦妥,胡鳳舉已經在裡面喊冤說自己沒有強奸高菊仙,兩人是兩情相悅並一直保持著男女關系,還說高菊仙本來是要和劉秋華離婚嫁給自己的,但是自己卻被惱羞成怒的劉家人勾結梅山公安辦案的人員誣陷並屈打成招,自己的案子是法院胡亂判的,還有,胡鳳舉的父親已經去高菊仙家裡要求要回自己的孫子,並和劉秋華産生了肢體沖突,派出所已經介入。
再者,朱曉紅也已經在監獄裡對獄偵人員說,自己當時刺傷劉二春是正當防衛,梅山司法機關徇私枉法,偏袒劉二春,原因是劉二春是梅山縣長易本初的侄子,她要求申訴,不然她就自殘尋死。
“牛闌珊那裡,你要處理好。”
胡紅偉聽了說:“這你放心,不會有問題。牛闌珊負責朱曉紅那一中隊,對朱曉紅已經照顧了,胡鳳舉,這人見奶就是娘,何況關乎自己切身利益。”
胡紅偉剛剛掛了電話,唐經天的電話就打了進來,說要是領導不忙,有事情想彙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