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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網(一)

梅山縣的高速路口四周星羅棋佈著一些商鋪、飯店還有搞汽修的,平時馮喆從這裡經過都沒有停留,今天前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堵了車,在等待通行的過程中,有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女子從後面走過來敲了馮喆的玻璃,馮喆坐在車裡看看四周,對著這女子打手勢問什麼事?

這女的臉型還好,眼睛也大大的,雖然臉上搽脂抹粉的五顏六色,但是難以遮掩骨子裡的稚嫩,瞧上去年紀不會超過十八歲,她見馮喆不開車窗,就張開手指像是彈鋼琴似的連貫的敲擊玻璃,馮喆只有將車窗搖下露出個縫隙,這女子象徵性的咧了一下畫的紅的不成樣子的嘴唇說:“老闆,玩玩?”

這個“玩玩”說的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的沒有感情色彩,馮喆搖搖頭,將車窗又要閉合,女子伸手就將指頭搭在車玻璃上:“很好玩的,要怎麼搞都行,包你滿意啦。”

馮喆知道高速路口這一快很複雜,比如有些搞汽修的使手段讓車輛爆胎、商店裡哄抬物價、有些飯店裡有暗娼,但是沒想到今天自己能碰上這種明目張膽的事情,聽口音也分辨不出這女的是哪裡人,就再次的搖頭,女子卻很執著:“要不你拉我去哪都行。我沒病,很幹淨,你放心,你看……”

這女的說著掀起裙子,露出了白白的大腿根絲襪裡裹的兩個沒拆包裝的避孕套,然後就放下了裙邊,一個有著卡通米老鼠圖案的純白內褲一閃而逝。

她說“穀道”而不說屁眼?拉她去哪都行,意思是她在附近有據點?

馮喆隔著玻璃看著這個似乎還未成年的女子,她嘴裡的沒病指的是身體上的而不是精神,馮喆不想被糾纏,可是女子就是不離開,這時前面傳來幾聲吵鬧,像是有人問為什麼還不通車,不過很快的又平息了下去,車輛依舊的沒有挪動一下的意思。

馮喆所在的位置正好處於拐彎地段,前面又是一輛大車擋住了視線,看不到前面的狀況,也不能下車,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於是就說:“不了,你去找別人。”

“要不給你打個折?”這女的說著將自己的上衣一撩,露出了白白的胸:“你看,沒生過孩子打過胎,絕對讓老闆爽。”

昨晚和柴可靜去拜訪了她的父母後,馮喆的心情有些不好,這種不好其實是一種失落、也是一種失望,不過他一貫的就是不露聲色,有事總隱藏在心裡,而柴可靜已經回了家,就沒有當著父母的面再和馮喆到八裡鋪住的理由,因此兩個人在大牛莊外擁抱作別,柴可靜心情愉悅的回去了,馮喆卻孤枕而眠。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可是涉及到了婚姻,不可避免的就是親人家屬的事情,柴文正其實和葛淑珍就是同一型別的人,只不過他沒有像葛淑珍一樣表現的那麼明顯,作為父親,他對柴可靜的愛是無私的,希望柴可靜的未來能幸福,柴可靜可能意識不到或者說就是意識到了也不會覺得父母身上有什麼地方是不對的要改正的,但馮喆不是柴可靜,他們不會也不可能像對待柴可靜一樣對待馮喆,這原本就是毋庸置辯的事實,馮喆心裡也十分的清楚,只不過,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柴文正言詞之間氤氳的指向了姚麗華,到底是為了自己和柴可靜的情感,還是別有它意?

抓住機遇就是要到省裡工作嗎?寧做雞頭不做鳳尾的道理柴文正不可能不懂,在半間房,馮喆就是一言九鼎的老大,到了省裡,先不說去哪個單位,一個在省裡多如牛毛的小科長能有多大的話事權?

去教育廳?姚麗華憑什麼就為自己辦事?在目前的情況下自己又為什麼要拋開裘樟清?

柴文正之前的工作單位是省工信辦,現在到了黨史辦就是被發配了,那他到底是為了他自己在暗示馮喆要想法子去接近姚麗華更是為了接近關海英,還就是為了馮喆的前程和柴可靜的未來呢?

作為馮喆的未來老岳父,未來的一家人,有條件的話,馮喆當然會為柴文正的事情出力,可是目前,契機在哪裡?

利己主義太明顯的話,就是自私,人人都自私,但是在見面的第一次就這樣,馮喆心裡期待的那個敦厚長者的形象就打了折扣。

也許——柴文正不是自己所想的那個意思?他就是想叫馮喆回省裡工作和柴可靜在一起?

叔本華說,要學會在人群中保持一定程度上的孤獨,不要有什麼想法就立馬告訴別人,另外,對別人所說的話千萬不要太過當真,也不能對別人有太多的期待,無論在道德上抑或在思想上,對於別人的看法,應鍛煉出一副淡漠、無動於衷的態度,因為這是培養值得稱道的寬容的一個最切實可行的手段,這些話和馮喆平時的所作所為有異曲同工的合映,可是昨晚馮喆真的有些惱恨自己平時腦子轉的圈太多了想法也太多了,習慣性的將事情總是往複雜處了考慮……

“你趕緊走,小心我抓你!”

馮喆臉一肅,車外的女子瞪了他一眼:“喲,怎麼,哥哥還是警察?”

老闆變成了哥哥,馮喆點頭,女孩哼了一聲倒是笑了:“你不是警察。”

“我為什麼不是?我沒穿警服?”

“真警察哪有這樣文雅的?早就將我抓了罰款呢,他們每月有指標的。”

馮喆一聽倒是有了興趣:“那你怎麼就朝著我來了?這麼多車,你怎麼甄別的?”

“幹我們這行的,沒小車才找大車,開大車的人幾天不洗澡,髒,一身汗臭味,給錢也摳門,辦事的時候日怪的本事太多,他們也就是見到交警才利索,那不前面正查著?你要是警察,還能在車裡坐著,早就出去讓前面的車讓路了。”

“我這個警察和別人不一樣,我是管警察的警察。”

“督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