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博望真的撇清關繫了?”
李蓉點頭說:“是。在形式上,我的辭職信集團最終還是批了,就是硝酸銨廠後來發生了爆炸,那也是我走了之後的事情,與我無關。”
“至於實質上,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在梅山博望集團,沒有做過任何違法亂紀的事情,我拿的錢都是該拿的,沒一點問題,我之所以離開,只是怕受牽連,你知道,咱們國家,有些事情……況且,我又是一個女人……”
“到了國外,我的確悠閑了一段時間,不過一個女人獨自面對陌生的環境也不是太好過的……我去了一些國家,遊覽了許多城市,可去的地方越多,越覺得沒有依靠。”
“我孤身一人,有些找不到歸屬感,而且,因為文化和生活習慣的差異,我覺得自己恐怕很難在外面一個人過的好,沒有什麼目標……說白了,經過那一段,我看清了自己,重新認識了自己,我其實就是一個有著依賴思想的女人,我以為自己很能,但發覺其實自己不怎麼能。”
“……哦,我在紐約見過裘樟清……”
馮喆一聽“裘樟清”,吃東西的動作停止了,李蓉看著他說:“不過她沒看到我,我在逛街,她在超市買東西,就是偶遇。當時看起來,我覺得她應該挺好的。”
“她的工作單位我知道,後來,我特意的觀察過她幾天,發覺她時間比較有序,我拿自己和她做了比較,覺得自己該幹些什麼,不然總是東遊西逛的也不行。你也知道,因為博望的事,我怕影響到自己,所以一開始盡量的只能往偏僻的地方去,這樣到了奈及利亞,那是非洲人口最多的國家,我當時已經無所事事了一段,於是在那做了一些小生意,但是氣候我受不了,得了病——當然病已經治好了,我現在很健康——所以我將生意轉手,到了歐洲。”
“這樣,遊遊蕩蕩的又過了一陣子,在今年端午節前,我回了國內一次,那是因為臨近我母親的祭日,結果,就看到你和柴可靜在小區裡散步。”
“……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看到柴可靜那種小女人的模樣,我有一種特別想嫁人、特別想成家的沖動,我甚至有些嫉妒柴可靜,我覺得她太幸福了,都是女人,怎麼她就過得那麼好,有一個寵溺她的男人……”
李蓉到了八裡鋪的小區?這女人真是神出鬼沒。
——等會,她去了八裡鋪小區?她在八裡鋪是住,還是經過?
“……我考慮了很多,我又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人生……接著,我開始對你做了一些調查,從頭到尾的調查,反正我也沒事做,算是給自己在國內的停留找了一個理由。”
“……我發現你的確不容易,能走到今天,是比常人付出了多得多的努力的。”
“我去過新源市高廟縣,去過了你的老家馮村……”
“啪!”馮喆心裡一個激靈將刀叉擲在了盤子裡,發出了“嗆啷”的聲響:“你都瞭解到了什麼?”
李蓉看著馮喆說:“你不想讓我說,我就不說了。”
“說!”
“馮家的那些人,都不待見你,你租給你們村支書的房子,到了明年開春,就到期了,你那些叔伯和兄弟們都說……”
“我沒有兄弟!我沒有什麼叔伯!”
馮喆猛地吼了一聲,李蓉閉了嘴,等了一下看著馮喆的臉色繼續道:“我聽人議論,村支書租的房子到期後,馮家人就會讓他騰地方,還說誰去說都不他們已經忍了很多年,再說村支書也該幹到期了,該換人了,他們還要到省裡去找你……”
馮喆臉色陰沉的盯著桌子,李蓉將他面前的酒端起來,馮喆沒接,李蓉就舉在手裡說:“我去了兆豐縣……”
李蓉說到這裡,馮喆盯著她,李蓉繼續道:“在兆豐,我去五裡屯……”
馮喆冷不丁的直起身子雙手抓住了李蓉的肩膀:“你到底想幹什麼?嗯?你調查的那麼多要幹嘛?你那麼瞭解我做什麼?”
馮喆的臉變得很猙獰,他的手用力很大,搖晃著李蓉的身體:“你是不是很清閑?是不是沒事做?你閑的慌!你說你是不是閑得慌!”
李蓉披著的頭發被馮喆搖晃的散在了臉頰上,馮喆猛地又放了手,那些酒灑在了她身上,李蓉神態自若的整理了一下頭發,說:“你的事,在馮村不是什麼秘密,上至老嫗,下至孩童,隨便找個人都知道,兆豐縣的五裡屯我沒走到,主要是那裡至今還沒有通公路,順著鐵路走,倒是去村裡最好最近的路程了,不過我一個女人也不方便。”
“我瞭解了一下,黃家弟兄五個,有一個在服刑,一個因為和人打架成了瘸子,還有一個在外打工,一個種地,另外有一個,據說是在鎮上教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