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兒子陳述打來了電話,問自己是不是在外面做了對不起他母親的事情,陳飛青當時就詰問小孩子怎麼這樣說話,陳述卻吼了一聲說,有人將你和一些女人在一起的照片都發到我手機上了,還說你是一個大貪官,說你還有咱們家都會遭到報應的。
陳述說完就掛了電話,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以往自己和兒子通話,他總是等著自己先掛電話的。而不將工作上的事情帶回家裡,也是這麼多年養成的習慣,自己在外面怎樣,和家人沒有一點的關系,家就是家,就要有家的樣子,社會可以千姿百態,但家就是休憩的地方,陳飛青知道,兒子一直很孝順,很謙恭,脾氣像他的母親,要不是的確是知道了一些什麼,他不會三更半夜給自己說這些興師問罪的話。
肯定是侯德龍幹的好事!
陳飛青想好了,回去後就找兒子好好談談,盡管可能很難啟齒,但是有些事情,也真的要和他說說了:社會真的很複雜,不是書本上描述的那樣子。
李顯貴天天打幾個電話彙報,說縣裡沒什麼異常,可是陳飛青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方旭悄無聲息的就出事了,縣裡怎麼能沒有異常?李顯貴這個人毛病是有的,可是用起來順手,比劉奇才好使喚,今早上,李顯貴還說一會和喬本昌去給裘樟清說道一下開新聞發布會的事情,是,將裘樟清也套進硝酸銨廠事件裡,只要她同意開這個新聞發布會,那麼今後就是有了什麼,她也脫不了幹系……
雨還是不停,前面似乎又塌方堵車了,陳飛青心裡也有些堵得慌,前天想著要到東凡來,這會急著要回縣城裡去,人就是奔波在來來回回的路上,無休無止。
一輛大貨車試圖從旁邊窄窄的路道上插過去,可是即便到了前面,又有什麼用呢?道路不通,不是別人的車不想前行,難道就你一個人急?
兜裡的手機又震動了,陳飛青掏出來一看簡訊的內容,登時覺得天旋地轉——駱家聲被省紀委的人帶走了。
陳飛青眼前一黑,半晌都沒有緩過神來。
怎麼會這樣?
怎麼能這樣?
怎麼可以這樣?
為什麼?
……
李顯貴終於彙報完了工作,他正等著裘樟清例行公事的做出指示的,可是馮喆帶三個人走進了辦公室,裘樟清坐在那裡沒有動,喬本昌有些莫名其妙,其中一個人對著李顯貴說:“請問你是李顯貴同志吧,我們是市紀委的。”這人說著給李顯貴看了一張蓋有紅印章的紙同時看了跟在自己身後一個人的表情,而那個人卻是省紀委的,不過這會沒必要給李顯貴說那麼多。
李顯貴一聽“市紀委”的話,手有些不聽指揮,接過這張紙的時候手有些抖,將上面的字足足盯著看了有一分鐘,紙上面的內容是讓李顯貴在規定的時間到規定的地點向組織講清楚自己的問題,李顯貴懵然站了起來,腿上的筆記本就掉在了地板上,聽這人說:“李顯貴同志,按照規定,你不能帶手機和通訊工具,麻煩你交出來。”
李顯貴機械的將自己的手機掏了出來,他抬頭間就看到了馮喆那張讓自己感到討厭的臉孔,李顯貴猛地扭頭又看著裘樟清,心裡頓時明白了,今天這一切,就是這個小娘們安排好的,她就是在等著這些人來抓自己的,她就是在看戲,在等著自己出醜,可笑自己還費盡口舌的給她說了這麼大半天。
“裘樟清!你卑鄙!老子饒不了你!——”
李顯貴要往裘樟清那裡撲,卻被身後的兩個人給拉住了,馮喆也面無表情的擋在李顯貴的面前,李顯貴掙紮著說:“你們市紀委來我們梅山幹什麼?管的太寬了——裘樟清,爺和你沒完!”
“你等著!老子是清白的,陳縣長會救我出去的,我沒事,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