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樹陽抹完藥後,在後宅一個敞亮地方等林冬。
房間裡門牆皆是木質,幾根柱子支起木簷,外頭種滿了松竹。
他聽到她的腳步聲,轉身問:“要到了?”
“嗯。”
林冬坐到草編蒲團上,側靠著木欄杆,看著外頭鳥兒振翅,躍到上一個枝頭,葉尖上垂掛的水珠又滴落在下一片葉子上,青翠的綠葉輕輕的顫抖。
他說:“這風景真不錯。”
“是啊。”
“很有意境。”
“是啊。”
“大概藝術家大多愛這種生活吧,隱居山林,每天喝酒作詩畫畫。”
“是啊。”
“你怎麼了?”他見她情緒不高。
林冬沉默的看著樹丫間的鳥巢,沒有回答他。
半晌,她說,
“我想我爸爸了。”
他不知道還說什麼,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半晌,
“我也想。”
不久,方少華拿著畫過來了,他們兩站起來,方少華把畫放在案上小心的鋪開。
他對林冬說:“這就是。”
林冬仔細的看著畫,她幼時曾見過它,十幾年了,完好無損。
秦樹陽不太懂中國畫,只是見這畫是邊角式構圖,工寫結合,沒有太多的色彩,一叢細竹上覆著積雪,山雀展翅,好像剛從竹上飛離,那細細的腿腳間還沾著未化的白雪,竹葉恍若微顫著,所謂靜中有動,動中有靜。
好看。
他就覺得好看。
“謝謝方叔叔。”
“這是哪裡的話,它本就是你家的東西,一定要好好的儲存啊。”
“我會的。”
“哎,那麼多年了,我每次出行都會帶著它,說實話,還真有點捨不得,不過現在也是物歸原主了。”方少華感嘆的看著這幅畫,“老先生留下的畫作不多,這一幅,現在最少值這個數。”他豎起四個手指頭。
林冬沒有說話。
秦樹陽:“四千萬?”
“恐怕還不止。”方少華點頭,向他笑了笑,“不過在我們這些晚輩心裡,千金難換。”
方少華拍拍他的肩膀,“小夥子,腿怎麼樣?”
“好多了。”
“還勞煩你把小冬安全送下去。”
“我會的。”
“小冬啊,在這住兩晚再走。”
“不用了方叔叔,謝謝您。”
“唉,別客氣,再說這小兄弟腿還沒痊癒。”
“我沒事的,不用顧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