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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一手被拉著按在聞絃歌胸前, 施雅意蹲在他面前, 良久沒有說話。

聞絃歌期待又委屈地看著她, 他的眼睛,好像在不停地問著施雅意的內心——你可不可以喜歡我?你為什麼不能喜歡我?

每一次發問, 都像在施雅意心上鞭笞了一條帶著血痕的傷口,困囿於內的血肉掙紮著,想要從枷鎖裡奔湧而出。

她為什麼不能喜歡他?

只是因為他是男孩子。

施雅意喜歡聞絃歌這個人, 但是卻不確定她能不能喜歡上聞絃歌男孩子這個身份, 因為她從來沒有喜歡上男孩子過。就算是喜歡聞絃歌,喜歡的感覺,更多是來源於聞絃歌向她展示的,像是女孩子那樣可愛柔軟的一面。

如果她草率地答應,最後卻發現自己還是無法接受聞絃歌男孩子的身份, 最後傷害的, 還是他們兩個人吧。

可是為什麼就不能果決地向他說出口, 不能喜歡他的理由?

“你真的那麼喜歡我嗎?”施雅意伸出另一隻手, 輕輕摩挲著聞絃歌的臉頰, 語氣也不自覺變得傷感又溫柔。

因為她發現, 自己的內心,居然在說服自己的理智, 去嘗試著,喜歡聞絃歌——不嘗試, 怎麼知道自己做不到呢?

“嗯”特別喜歡, 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那種喜歡。聞絃歌輕聲應著, 用力點了點頭。

施雅意看著他,第一次清晰地正視聞絃歌的性別。現在她很清楚地知道,聞絃歌是個男孩,肌膚白淨,眼神朦朧,神態無辜又嬌軟可愛。

而自己,也並不排斥這樣的“他”。那麼,可以做到親吻這樣子的他嗎?

施雅意的視線落在他水潤粉嫩的嘴唇上,腦海裡突然浮現出那一次,和他一起去吃冰激淩時候的情景——他粉嫩的舌尖舔去水潤唇瓣上的奶油,甚至産生了通感,想起了今天一進網咖,聞絃歌吻她時,唇瓣柔軟的觸覺。

回憶伴隨著生理上的焦灼感,而且並沒有産生討厭或者反感的情緒。

施雅意覺得自己現在,好像是在某種邊緣試探的實踐者。

她現在很想去做些什麼——比如,去吻聞絃歌,來確認求證自己的感覺,但是又有強烈未知的恐懼,在阻止著她的沖動。她在害怕,害怕事情徹底失去控制。

“抱歉。現在我可能還沒有辦法給你肯定的答案。”在事情真的失控之前,施雅意的理智將她強行抽離了出來。“等你清醒一點,我們再說這件事好嗎?”

也不知道聞絃歌聽沒聽懂施雅意的意思,他歪著頭,一臉不解地看著她,任由她把自己拉起來,攙扶到床上。

半路上,聞絃歌攥著的歐派也掉到了。聞絃歌低著頭,遲鈍而愣怔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個模擬樣子的g杯歐派,此刻卻像是某種滑稽的暗喻,無人問津地躺在那裡。

第二天聞絃歌醒來的時候,腦子裡居然還記得昨天晚上,大部分的事情——因為他連做夢,一晚上夢到的,都是施雅意喂給他的玻璃渣。

拉著窗簾的房間昏暗,聞絃歌掀開被子,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小熊睡衣。昨晚他醉成那樣,衣服自己都沒有力氣脫,更不要提正確扣上睡衣釦子了。所以睡衣是施雅意幫他換的。

趿拉著拖鞋出了臥室,客廳裡茶幾上,昨晚吃了一半的蛋糕已經被收拾好,重新放回了冰箱,就連衣帽間掉在地上的假胸,施雅意都替他放回原位了。

聞絃歌簡直以為昨晚的事情,全都是他做夢臆想出來的幻覺。施雅意就像是根本沒來過一樣。

從化妝臺下的抽屜裡,取出沒送出去的腕錶禮盒,放在鏡子前面,聞絃歌看著牆裡面的男孩子,神情恍惚宛如一個智障。

扯了扯嘴角,笑得也好難看。

羞恥地只想撞死在面前的禮盒上,自己昨晚在學姐面前,肯定丟臉死了。臉都丟幹淨了,還被學姐拒絕了吧——說什麼沒有辦法立刻回答什麼的,在成年人的潛臺詞裡,不就是沒有然後的意思麼!

果然,連續好幾天,施雅意都沒有再給他發訊息。聞絃歌也因為胡亂說了那些表白的話,自己腦補被拒絕之後,很不好意思再去聯系施雅意,整個人都陷入到了“失戀”的消沉狀態裡,只差天天以淚洗面了。

李嵩松這幾天,每次下樓都能看到聞絃歌宅在網咖收銀臺後面,一臉自怨自艾,喪到生無可戀的表情,別人和他說話,他也不太想理人的樣子。

觀察了好幾天,李嵩松發現他都是這麼一副半死不活的狀態,李嵩松想安慰他,和他溝通,可是社恐症的他,根本沒有辦法給聞絃歌什麼精神上的幫助,也不知道那一晚喝完酒之後,聞絃歌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研究生宿舍的門開啟,劉靜懷裡揣著一團什麼東西似的,做賊一樣摸進來。她一進來,就壓著嗓子,跟特務接頭一樣神神秘秘地喊著:“漫漫!漫漫快來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