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七桐眨了眨眼,突然覺得,眼前的安王殿下瞧上去,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的風光。
仔細一想,也是有跡可循的。
宣正帝曾以疼惜安王,不忍見他操勞為由,於是遲遲未派給安王差事。就算是派了,也大都是些輕松的活計。
相比之下,建王得的卻都是辛苦艱難的差事,而每回宣正帝都會讓他立下軍令狀,若辦不下來,便要削減俸祿。
兩相對比,自然有人覺得宣正帝實在疼愛小兒子,對建王卻過於嚴苛了。
但真是如此嗎?
蕭七桐又抬眼瞥了瞥江舜,江舜神色淡淡,對上她的目光,還沖她勾了下嘴角。
蕭七桐覺得江舜應該有自己的想法和盤算。
否則,江舜好端端的,為什麼會主動找上她,定下這樣一樁婚事?
一見傾心?
蕭七桐覺得不大可能。
江舜應當是想借她擋了宣正帝原本的賜婚!
江舜抬手也為自己倒了杯溫水,道:“今日與你提及這些,便是為告訴你。無論如何,父皇都會讓眾人堅信,我乃是最受寵的王爺。因而……這宮中,沒有誰人是你不能惹的。”
蕭七桐聽了這話,眸光閃了閃,登時心情愉悅極了。
江舜的意思也就是說,她在這宮中大可為所欲為,宣正帝為了繼續營造寵愛江舜的假象,便決不會動她分毫。頂多也就做做拒之不見這等不痛不癢的行徑。
她喜歡!
她喜歡極了!
她重活一世,可不是為了隱忍、伏低做小的!
蕭七桐捧著杯子抿了一口水,唇邊還有些微的水漬沾染,更襯得那張唇細滑溫軟。
她笑了笑,道:“多謝殿下,讓我得了一樁好婚事。”
江舜握著杯壁的手,不自覺地一緊,同時眼底的光芒也柔了下來,“也多謝你。”
二人在宮中又坐了小半個時辰,江舜怕她體力不支,便也不敢再與她多言,忙親自送著她出宮去了。
直到瞧著蕭七桐上了馬車,那馬車又平穩地駛向蕭家的方向,江舜方才放下了心。
而此時蕭家廳內。
程天禹實在是忍不住了,他痛得呻.吟的聲音漸漸拔高,到後頭他痛得大汗淋漓,甚至都有些神志不清了。
他本身又腹中空空,水米未進,流了不少血汗後,身體幾乎被掏空。
叫到後頭,他的聲音已經嘶啞了。
蕭老夫人都臉色發白了,更覺得程天禹的叫聲彷彿死人最後瀕臨絕望的聲音……
也像是惡鬼猙獰的叫聲……
她看向程大夫人,程大夫人卻捏著茶杯,不急不緩,坐在那裡位置都沒挪動一下。
她還氣定神閑地等著蕭五回來。
蕭老夫人抬手捂了捂胸口,直覺得,自己從前對這姻親程家的瞭解,似乎……出了偏差。
終於,丫鬟興高采烈地奔進門來:“老夫人!姑娘從皇宮回來了!”
“快,快……”蕭老夫人捂住鼻子道。
她實在不想再聞著這血腥氣了。
中途她也忍不住,讓程大夫人先將人帶回去,程大夫人卻無論如何都不肯走。蕭老夫人瞧了那程天禹半死不活的樣子,也不敢叫人抬出去,生怕抬到半路死了,怕是還要賴在他們蕭家的頭上。
因著多般顧忌,一拖便拖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