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項皇後突然嘆了一聲:“這般貼心,卻偏是別人的兒子。”
聽她如此感嘆,旁邊的宮女太監誰也不敢應聲。
而項皇後也並非傷春悲秋之人,只感嘆了那麼一句,她便立即收了聲,轉而道:“前些日子禦膳房送了兩碟鴛鴦糕來,本宮瞧詩鳶喜歡得緊。便叫他們過兩日再備上一些。”
都是女孩兒愛的玩意。
那蕭五姑娘縱使兇名在外,想來也該是喜歡這些玩意的。
“程天禹傷得厲害,說是請了大夫也調養不好了,如今左右手傷及筋脈,日後都提不得重物了,連寫字,也都下筆虛浮……”
蕭七桐倚在榻上,聽著蕭靖將話說完,隨後緩緩眨了下眼。
按理說,這樣的傷若是定期複健,自然能有好的時候。
但以她對程天禹其人的瞭解,這人享樂可成,但吃苦卻是不成的。
只怕這一輩子,他也狠不下心來,努力讓手回到過去的狀態。
蕭靖說到這裡,也長籲了一口氣:“沒想到這程家暗地裡手段不少,如今程天禹得了責罰,日後倒也不會再來擾你了。是一樁好事。”
他倒是半點不可惜,那程天禹廢了一雙手。
畢竟咎由自取罷了。
“多謝兄長與我傳話。”蕭七桐打了個呵欠。
蕭靖見她生出睏意,便也不欲再作打攪,於是出聲道:“你接著歇息罷。”
只是等他轉身走了兩步,他又突地想起一件事來,於是問:“那桂花糕好吃麼?”
蕭七桐自然是一口也未嘗。
一旁的樂桃聞言,都不由緊張了起來。
蕭七桐倒是姿態悠然,她微微一笑,道:“甜的。”
蕭靖見她這般,那顆心頓時落了地。
於是笑了笑,瞧著比往日肅穆的樣子,多了一絲寬厚的味道:“那便好。”
他頓了下,又道:“安王送來的安神藥,吃了可有起效?”
蕭七桐點頭:“有,夜間睡得更好了。”
蕭靖身上湧現了一絲斟酌的神情,隨即便聽他壓低了聲音,道:“若是吃完了,便讓府裡去抓藥吧。如今到底還未去到安王府上,若處處都花用安王府的,難免叫人看輕了去。”
蕭七桐沒應聲,她只是歪了下頭,就這麼瞧著蕭靖。
蕭靖對上她的眼眸,如稚子一般,登時便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罷了,她隨性便是。祝氏去了已久,也不知曉將來她出嫁時,能有多少嫁妝,與其與她說這些,倒不如那時與她添些妝,這才不叫人看輕。
於是蕭靖便沒再往下說,他轉過身,便匆匆往外去了。
腦子裡只想著,不如今日辦完了公務,便也去買一份桂花糕罷。
她食不得葷腥,這樣的甜點,倒是能吃上一二的。
待蕭靖走了,樂桃才撲到了蕭七桐的身邊,低聲道:“姑娘,若是大公子知曉,不會、不會生氣罷?”
“怕什麼?”蕭七桐反問。
樂桃聽了這話,心底的畏懼漸漸也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