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又能想得到,這樣近地與安王殿下站在一處,卻是在牢房中。
“安王殿下,我已知錯,我做出這一切,都是因受她蠱惑……”李二姑娘當先跪了下來,並且還朝著江舜磕了個頭。
蕭詠蘭先是驚了驚,隨後便面容扭曲地怒罵道:“李盈盈,你設局害我!還敢把一切都推到我的頭上……”
說罷,蕭詠蘭便要朝李二姑娘撲上去,一旁的獄卒見狀,忙上前將二人都狠狠按倒在了地上,除了能抬起頭外,別的再動彈不得。
這樣的姿勢自然難受,她們都不由發出了一聲痛呼。
但座上的人沒有半分心軟,甚至投在她們身上的目光,用厭憎來形容也不為過。
“同樣是蕭家女兒,蕭成是如何養出這麼個人面蛇心的女兒的?”江舜的口吻淡薄,待評價過蕭詠蘭後,他便又掃了掃那李二姑娘,“李家名聲,便毀於你一人身上了。不過倒也不可惜……李家上下,本就只是一群蠅營狗茍之輩。只是你這般愚蠢,將李家提前送上了絕路罷了。”
李二姑娘錯愕地抬起了頭。
她見到安王時,總是見到安王光風霽月的一面,她見他氣質出眾,詩書皆通,恍似仙人一般……卻唯獨沒見過,安王這般冷漠,口中吐出一字一句,都如割人尖刀一般……一股寒意,頓時順著李二姑娘的脊背爬了上來。
她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和畏懼。
李家……
李家在安王的口中,似乎就成了翻手便可摁死的螻蟻。
不,他的口吻平靜,但卻讓人能清晰感覺到裡頭的厭憎。恐怕在安王心底,李家連螻蟻都尚且不如。
李二姑娘艱難地從喉中發出呼喝的聲音,一時間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這邊蕭詠蘭早已經瑟瑟發抖,恨不得將自己蜷縮起來,這樣便不會心生畏懼了。
“李二姑娘似與項家姑娘交好?是不是?”
“是,是……”
江舜又將目光落到蕭詠蘭身上:“本王曾聽聞,七桐年幼喪母,你見她病弱可欺,遂常帶了下人去捉弄欺負她,又在程氏跟前先告她一狀,如此種種行徑,數年累積下來,不下百次,是不是?”
“不,不……”蕭詠蘭抬起頭,想要為自己辯解,“可,可她害我腿瘸了!她也殺了程敏月……”蕭詠蘭的聲音陡然降了降,她顫聲道:“還,還不夠嗎?”
江舜始終面容冷漠,一絲旁的神色也無,他又道:“你與李二姑娘串通,在京中散佈傳言,更意圖汙衊七桐與寧小侯爺有舊,是不是?”
蕭詠蘭聽見這句話,一個支撐不住,額頭磕在了地面上,當即便磕出了血痕來。
這回,她連應一聲“是”都不敢了。
江舜起身,往外走去。
“死都是便宜你們了。”
李二姑娘喉中嘶聲喊了出來:“殿下!殿下饒了我吧……”
跟在江舜身後的小太監,這才笑眯眯地回過頭來,道:“李二姑娘不必擔憂李家,如今李家聰明得很,李夫人已經攜了李家大公子上了蕭家的門,去求了五姑娘的原諒。還盼著與蕭家結親,消了這中間的齟齬。想來聽見李家與蕭家喜訊時,你們尚還活著吶。”
“什、什麼?”
李二姑娘和蕭詠蘭同時臉色鐵青,她們竭力掙紮著,伸長了脖子,恨不得伸手把那個小太監抓住。
李家要與蕭家結親?
不,不!
李二姑娘幾乎已經能想象到將來的畫面了。
她慘死,李家卻要與蕭家握手言和,還要她兄長去娶蕭家的庶女!蕭家怎麼配,怎麼配……
蕭詠蘭更氣得一口氣上不來了,甚至蜷縮著抽搐了起來。
李家大公子要娶誰?
必然是三姑娘和四姑娘中去選!
她盼了那麼久,到最後不僅什麼也得不到,反倒還為別人做了嫁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