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如今蕭家有了主事的太太了,那些存了心思的人家,很快就帶著自家姑娘上門拜訪了。不久,連李家也再度上了門,顯然是也急著讓蕭家的姑娘嫁到他們府上去,好抹平李盈盈帶去的危險。
一時間,蕭家正應了“門庭若市”四字。
這日天色漸晚,陳若秀還特地上門來見了見蕭七桐。
她嘆了口氣,真心實意地道:“從前我哪裡會想到,竟有這樣一日,那些個夫人、姑娘,都爭相來討好我,只盼著我這個做繼母的鬆了口,好指了誰家……我的今日,都是姑娘給的。想著總覺得應當再來謝一謝姑娘,也問一問,那李家上門來問,該如何回是好?”
“將三姑娘嫁過去吧。”蕭七桐道。
蕭三比蕭四心眼兒多,嫁到李家正好。
陳若秀點了頭:“好,那等再磨上那李家兩回,我便應了她。”
她頓了頓,又道:“大公子的親事……老爺不大回府,我也不好去問大公子,姑娘可有主意?”
蕭七桐一愣,想了想,她那冷血無情的父親,應當也給不出什麼好主意來。想著蕭靖這些日子給她買的東西,蕭七桐便道:“那我改日與兄長說說,問一問他的意見。”
陳若秀拍了拍手:“好!便按姑娘說的辦!”
陳若秀之後又與蕭七桐說了會兒話,依舊是不敢多打擾,很快便帶著人走了。
因為陳若秀往蕭七桐這裡來得勤,再加上她確實是個有心機手段的,府上下人無不服從的。一時間,大家倒像是忘了老夫人一般……
而這會兒子,蕭老夫人渾渾噩噩地從床榻上醒來。
“香蓉……幾時了?”
香蓉是她身邊最得力的丫鬟,向來最懂她的心思。
只是她的問話,遲遲沒有得到回應。
“來人,來人……”蕭老夫人嘶啞地叫喊,因為久久無人應答,她的音量不由拔得更高:“來人!”
“老夫人……”半晌,才有人來到了床榻邊。
蕭老夫人一眼認了出來,那是她身邊伺候的婆子。
“香蓉呢?”蕭老夫人眼皮耷拉著,從眼皮縫裡迸射出淩厲憤怒的光。
“香蓉姑娘如今已經不在院子裡伺候了。”
“什麼?”蕭老夫人呆了一瞬,沒能明白什麼意思。畢竟病痛折磨加身,已經叫她的腦子大不如前了。
那婆子嘆了口氣,心下似有些不痛快,道:“您平日裡總不大清醒,如今整日窩在院子裡,出不去,管不了事。前些天新夫人進門,如今府中上下內務都由她接管,底下的人都不免對院子裡怠慢起來。年輕的丫頭哪裡熬得住?香蓉去老爺院兒裡做端水、縫針的丫頭去了……”
蕭老夫人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消化了這其中的資訊。
“我兒呢?我兒在何處?”
“老爺近幾日都不大回來……”
“去找,去找……”
“上哪兒找啊?如今院兒裡的人出都出不去的。”
“瘋了瘋了!竟敢如此對我!”蕭老夫人怒喝一聲,卻隨即嗆咳了起來,她劇烈地咳著,像是將心肺都咳出來一般。
恍惚間,她似乎看見了那死去多年的祝氏正懸在樑上,冷冷地瞧著她。
“啊!”蕭老夫人大叫一聲,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