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不掩飾自己對蕭家的情感淡漠。
滿院子的丫鬟婆子們都學聰明瞭,就算再聽見什麼話,也都不敢往外傳,生怕吃了蕭七桐的手段。
如今就算蕭靖聽見也一樣。
她絲毫不覺畏懼。
她這輩子本就求個坦蕩舒爽,又何必處處委屈自己遷就別人呢?
蕭七桐垂下目光,開啟了籠門,而後還伸出手指頭戳了戳小東西的腦袋。
那小鳥一頭栽下去,然後驚得趕緊撲稜著翅膀又飛了回去。
蕭七桐覺得還有一些意思,她便笑了笑,道:“掛到屋簷下去吧。”
樂桃高興地應了,忙提著那鳥籠出去了。
這廂蕭靖跨出了蕭七桐住的院子。
他方才舒緩的神色,這會兒卻又微微繃緊了。
“不過釋放一些善意,你便滿心歡喜了,像你這樣性子,哪日被賣了還要為人數錢呢。”
他於七桐來說,是否也僅僅只是釋放了一些善意而已,並不能抹殺過去的忽視?
七桐平日的乖巧,是否又是另一種疏離的表現?
蕭靖心裡竟覺得有一絲心酸。
蕭家上下,恐怕沒有一人是令她覺得溫情的。
……
待見了同僚,一模樣輕佻的男人走上前,笑問他:“如何?你妹妹可喜歡?”
蕭靖掃了他一眼:“你這法子不成,我妹妹連笑也沒笑。”
同僚無奈一攤手:“你妹妹也太難討好了些……是哪個妹妹?莫不是那位……”
蕭靖默不作聲。
同僚卻嘻笑道:“五姑娘是該嬌貴些!”
是啊,是該嬌貴些。
沒兩日,蕭家又收了個帖子,原來是項詩鳶的生日,便送了帖子給京中出身不低的年輕女孩兒們。
其中不僅有蕭七桐,就連蕭家幾個庶出的女兒也得了邀,可謂是辦事妥帖了。
蕭七桐與蕭詠蘭、蕭三、蕭四一併上了馬車。
馬車內,蕭三姑娘忍不住譏諷地咧了下嘴,道:“這位項姑娘該要過十八的生辰了吧?”
蕭七桐都有些驚訝,原來項詩鳶比她長了好幾歲?
蕭詠蘭已有一段日子不曾露面,這會兒收拾了一番,卻也瞧著依舊陰沉沉的,整個人都如同攏著黴氣在身。
她轉頭瞥了一眼蕭七桐,也跟著譏諷地道:“十八還未出嫁,是為了等安王罷,京中誰不知道呢,偏偏她眼瞧著就要與安王定親了,愣是教人中途攪合了……只怕她心頭恨得厲害呢。”
說到最後一句話,蕭詠蘭咬著牙加重了語氣,與其說這句話是在說項詩鳶的心情,倒不如是在說她自己。
蕭七桐皺了下眉。
倒不是因著項詩鳶而倍覺膈應,畢竟她對安王欣賞有之,但要說愛慕之心那就是在可笑了。
她厭憎的是蕭詠蘭的口吻。
拿項詩鳶的年紀當做笑話來講,聽來未免可悲。
難道年紀小便早早定了親事,就該令人歡欣鼓舞了嗎?
蕭詠蘭眼界如此之淺,也難怪這麼多年與她為難著不肯放了。
蕭三這會兒倒是突地出聲道:“祖母可有說,何時給二姐姐說親?說起來,二姐姐年紀也不小了。”
蕭詠蘭臉色登時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