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官兵又變了臉色。
只不過這次是變為一片慘白。
安、安王?
這便是安王?
不錯。據傳安王生得豐神俊美,乃是京中貴女爭相想要嫁的男子。
跟前這人,可不是生得俊美無比,又氣質高貴,叫人不敢逼視麼?
幸好,幸好他們沒有犯下大錯……否則今日他們兄弟幾個只怕都要沒命了。
“你叫什麼?”江舜淡淡開口。
“小的張遜!”
“張大人……”
“不不不敢,小的不敢。殿下叫小的張遜便是了。”那中年男子惶恐不已,冷汗都流了下來。
見他都這副模樣了,那些官兵自然更覺畏懼了,在江舜跟前直呼“有眼不識殿下”,頭更埋得低低的,連抬都不敢抬。
江舜半點目光也沒有分給他們,他盯著張遜道:“本王從未見過寶石是如何開採的,便前來一觀。”
顧剛這時介面,對張遜道:“帶路吧。”
張遜面上不顯,心下卻已經慌亂起來了。安王半點沒有留給他拒絕的餘地啊!
張遜只得轉身帶路。
他朝那幾個官兵看去,示意他們先行一步。
官兵們卻在知曉江舜的身份後,全然動彈不得了。
皇權大於天,誰敢與皇權抗衡呢?他們縱然可以不要命,可他們的父母妻兒呢?
張遜心下暗恨,但也無法明目張膽地驅使他們,只好盡量放慢了步子。
只聽得身後傳來一聲笑:“張大人腿腳不大好?走起路來怎麼如百歲老頭?”
張遜頓了頓,只得加快了步子。
江舜這會兒卻已經不再瞧他,而是轉頭盯著幾名行過的勞工。
那些勞工手裡捧著匣子,匣子裡裝著粗粗打磨後的寶石,盡管如此,其中光華也足夠迷人了。
而這些勞工卻目不斜視,面上神色近乎麻木。
江舜心下平靜。
大抵沒幾日便能回京去了。
壽禮,抄了那盧友道的家不就有了麼?
轉了一圈兒三慶山,顧剛等人將地形牢記在了心頭。
江舜便也就順勢離開了,只是離開時,還取了一匣子的寶石。
“這些寶石著實不大好看,殿下不如挑些別的?”張遜笑著道。見江舜沒什麼別的動作,張遜便安心了不少,這會兒巴不得多送些寶石給江舜才好。還能在這位殿下跟前討個好呢。
張遜又道:“三慶山常開採出的紅寶石,便適合用來把玩觀賞,做成首飾也是好的。”
安王殿下也不知想到了些什麼,笑了下,道:“容易開採的有什麼意思,只有這樣難得的玩意兒,方才配得上呢。”
“是,是,殿下說的是……”張遜心下道,這些寶石通體黑色,開採極難,當時他們也想著,開採越難,便應該越難得越有價值。
可誰曉得開採出來,模樣卻實在不討喜。那些個貴婦千金,有哪個是喜歡這樣的?若這玩意兒能討好安王固然好,可若是安王歸去後,又覺得瞧這黑寶石不順眼,最後那火不還是撒到他們的頭上麼?
“走罷。”江舜轉身離開了三慶山。
張遜瞧著這一行人離去的背影,心下咋舌。
這位安王似乎並不如傳聞中那樣平易近人啊……可想想也是,本就是天潢貴胄,又哪能當真性情親和呢?
“顧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