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聽令的不是虎符,而是攝政王和將軍們的命令。
所以,他若想擁有兵權踏踏實實地坐在皇位上,就必須真正地在軍營裡建立起自己的威信。
就如他姐姐說的那樣,他太小,所能做的事情有限,能讓士兵們高看一眼的也只有太子這個身份,多來軍營刷刷臉,然後跟著士兵上幾次戰場就能成老鐵了。
想的太透的後果就是,他開始覺察到皇帝獨|裁的壞處遠遠大於好處,他看他姐不停地完善和修改店鋪制度,他也開始深思皇位最好的走向。
然後,他把這個說給他姐後,他姐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神。
接收到這個眼神時,他的心,用他姐姐的詞來形容,迅速地膨脹了。
正是這個時候,他肯定了他太子的身份。後來,他跟著姐姐,看到了她眼裡的這個國家,美好的讓人不捨隨意放棄。
試驗田給百姓發糧時,他的心受到了劇烈的震蕩。他有了值得一生去完成的目標。無論用怎樣的一個身份,讓所有的人都有吃飽,不管旱澇。
皇帝這個身份只是能他的目標完成的更快一些而已。
武林問題始終是個憂患,矮墩子在聽國師侃侃而談時,就已把衙門關於武林中人的記載翻過了一遍,聽他姐問起,言簡意賅道:“大多數人在衙門中沒有真實的記錄。衙門中的人武功不濟,對武林之事也插不上手,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武林中的人不願惹麻煩,對衙門中的人都是隔開距離,井水不犯河水,武林中有一套自己的規矩。”
卓婉眨巴眨巴眼,“聽起來就感覺武林中的水很深。”
矮墩子無奈地拍了拍他姐的頭,要是她臉上的表情再嚴肅一些,這句話聽起來更真摯。
卓婉翻看了一下她記錄在本子上的沙城人員資訊,果斷道:“那咱們沙城的人都不是武林中人了。”
矮墩子再一次地沉默著,靜靜地看他姐給她自個一個完美的解釋。
“他們來這裡登記就是為了養家餬口,方便被安排就業。你是太子,我是城主,他們服從咱們的安排,親自來這裡登記就代表了他們的態度。”
這個解釋,矮墩子認可了。
空言和尚看著這兩個孩子一唱一和,笑容滿面。
“城主有時間可來清石聽我講禪。”
他已幾十年沒有講禪,兩人的對話讓他又有了講禪的佛心。
卓婉連連點頭,笑容燦爛道:“你是不是看我骨骼清奇有慧根才邀請我的?”
空言和尚慈笑道:“正是如此。”
卓婉頓覺自己的身價翻了一番。
空言和尚與小城主告別,在人骨巷正碰見去登記的一群孩子。
骨頭警惕地把弟弟妹妹拉到身後。
空言和尚雙手合十,面相嚴正道:“記入名冊便為重新來過,此前種種再無計較。若再有殘忍無心之事,貧僧親自出手。謹記。”
骨頭帶著弟弟妹妹跪下磕了一個頭離開。
卓婉與矮墩子在木桌上玩石子,骨頭和指骨他們嘩啦啦全來了。
指骨在來的路上已經跟登記過的人打聽清楚,知曉要寫真實姓名和年齡特長。
“小城主,我沒有名字,也不知道自己的年齡,怎麼辦?”指骨問了他們這一群人共同的難題。
“給自己起一個名字,也可以是以前的稱呼。年齡的話……”卓婉比劃了下他們的身高,“你們按照什麼排老大老二的?”
“誰打架最厲害誰就是老大?”
“這個不靠譜。”卓婉幹脆道:“我給你們一個年齡和身高大概的對應範圍,你們看一看,自己選個合理又喜歡的年齡。”
指骨上前,把他們攢了很久的野豆給她,嘿嘿地笑道:“小城主,我們都跟著你的姓氏,行不?”
“姓卓?可以呀。”
指骨激動地蹦了下,指著骨頭身旁的兩個孩子道:“姐,骨頭的弟弟妹妹是用你的蜂蜜水救活的,他們想來謝你。”
兩個瘦的像個骷髏架子的孩子怯怯地,被骨頭推到前面。
卓婉忍住心酸,把矮墩子從桌子上抱到他們面前,“跟你一樣大的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