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城的白晝格外的長,卓婉被墨衣一催再催地從床上慢吞吞地爬起來,天早已大亮。
卓婉一身雪白的寢衣坐在床上,揉著眼睛,軟軟糯糯的樣子像一塊糖心白餈糕。
墨衣的心又被這一股甜水泡的柔軟了下來。
“墨衣,墩子起來了嗎?”卓婉的聲音黏黏糊糊的。
墨衣捏了一把她白軟的臉蛋,清咳了一聲,給她倒了一杯水。
秀衣笑看了一眼墨衣,用絲帶稍稍梳攏住她的長發,沾濕臉巾,輕柔地給她擦了擦臉。
卓婉仰頭看向秀衣。
秀衣揉了下她的頭,柔聲道:“時間還早,不急。”
卓婉放心,不緊不慢地喝水梳妝。
矮墩子昨晚就已知曉他姐會跟他一塊早讀,興奮地早早起床,胡亂地收拾好後,就站在門外不停地催促著。
“姐姐,你快點。”
正被秀衣編小辮的卓婉穩穩地坐在板凳上,微微扭頭對著門的方向,大聲道:“男孩子不可以進女孩子的閨房,你耐心地等一等。”
“女人真是麻煩。”矮墩子自言自語地嘆息了一聲。
卓婉想著背文章的任務,催促著秀衣,“頭發不礙事就行,不用很複雜。”
秀衣不受影響,按照本來的速度,慢條斯理地把她的頭發編織成一朵朵的花骨朵,從珠寶盒中撿出一顆顆的小珍珠綴上。
墨衣從衣箱中拿出清爽素淨的紗裙給她,又從鞋櫃中拎起一雙串珠鞋。
“光著腳穿這個鞋子特別涼快,秀衣,今天可不可以不穿襪子,外面很熱。”卓婉可喜歡這涼快的串珠鞋。
秀衣搖了搖頭,給她穿上了襪子。
“做女人真難。”卓婉彎著腰穿上鞋,遺憾地翹了翹腳趾頭。
秀衣好笑道:“你看看別人,誰會光著腳丫子在外面走。”
“我理解,這是大風氣,我需要入鄉隨俗。”卓婉還是心疼自個常年悶在襪子裡的腳丫子。
墨衣低頭瞅了眼她的腳,涼涼道:“你要是真的心疼腳,就少吃點,給腳減輕點負擔。”
“呀,白紗裙很漂亮。”卓婉生硬地轉了話題。
秀衣忍著笑迅速地在她眼角畫了幾個簡單的亮點後放過了她。
卓婉抱起守在門口的矮墩子快步走向書房。
矮墩子用手碰了碰她用頭發編製成的花骨朵,贊美道:“很牢實。”
“秀衣用珍珠夾卡著,不劇烈蹦跳就不會散開。”卓婉把矮墩子放到凳子上,拆下來頭上一根珍珠夾給他看。
“我在珠寶閣中沒有看見這樣的夾子。”他對女人的這些頭飾很有研究,這歸功於他有個愛美的姑姑和長相讓人操心的姐姐,買漂亮的珠寶能把姑姑哄高興,給他這個姐姐買珠寶,就是期待著珠寶能讓她看起來貴氣點,總比扔到人堆裡找不到的強。
所以,井行街中的珠寶閣是他常常造訪的店鋪之一,反正他的小金庫基本上都用來買這些珠寶了。
卓婉把珍珠夾又固定住頭發,“這是紅衣做給我的,珍珠是紅衣從冰河中撈出來的,這個是白色的,還有粉絲的,紫色的,藍色的,黑色的。”
“紅衣對你真好。”金猊已經跟著國師學過了地質地貌,心中很是清楚冰河的寒冷和入水時需要承受的自然威脅。
凡是跳入冰河的,百不存一。
“秀衣、青衣還有墨衣對我也很好。”卓婉自豪地對著矮墩子炫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