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婉抿抿嘴,覺得還是實話實說的好,“你脾氣和嘴巴都這麼壞,這樣的丫鬟在別人家會被打死的。你們上司也是不負責,不進行一下崗前培訓,就敢讓你來我卓府當丫鬟。”
墨衣此刻的表情一言難盡。
墨衣木著臉,硬邦邦地問:“你知道我真正的主子是誰嗎?”
卓婉眨眼,“不知道。”又遲疑地問道:“很重要?”
墨衣看清卓婉眼底純粹的疑惑,沉默。
青衣樂不可支地趴著卓婉肩上悶笑。
墨衣似乎因為放下了心理負擔,渾身都透著一股輕松勁兒。
這麼明顯的變化,卓婉想忽視都難,託著腮咬了咬指甲蓋,把被子疊放一邊,端端正正地坐起身,皺著眉頭認真道:“我覺的吧,你們把卓府看扁了。”
青衣笑著追問,“怎麼說?”
“卓府是做生意起家的,你知道什麼意思嗎?”
青衣和墨衣搖頭。
卓婉對青衣和墨衣的智商擔憂。
“說明卓府精明呀。在世道好的時候,不依仗任何官方背景地聚集財産,到了世道不好的時候,又能巧妙地守住財産。要是腦子糊塗的,做不到。”
“就拿我家最笨的二哥舉例,他走西域生意,在他出門前,他就把一切意外情況都籌劃好了,遇到下雨天怎麼辦,遇到劫匪怎麼辦,遇見夥計背叛怎麼辦,遇見路人哄搶怎麼辦,遇見官兵剝削怎麼辦。到了跟別人進行貨物交易的時候,對方是什麼語言,生活習慣是什麼?他們想要什麼?等等。”
“卓府不做無把握的買賣。這句祖訓不是平白來的,在二哥出門前,這一切事情都是準備了至少三個預備方案的。”
“我二哥要是政客,就是那種‘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的大謀士。”
卓婉站在床上,摸了摸墨衣的頭,會心一擊,“我大哥和二哥都知道你和紅衣都有另一個主子。”
墨衣心裡氣惱,後知後覺地明白了當初進卓府時暗衛統領說的那句“隨意即可”。
青衣錘著枕頭,笑的驚天動地,整個事情都透著一股滑稽。
卓婉美美地吃完夜宵,就甜滋滋地入睡,完全不知她的話對墨衣的沖擊。
墨衣在床上輾轉反側半夜,最終還是一身夜衣地離開了。
“統領。”墨衣一身夜衣,清淩淩地站在訓練場上。
“什麼事?”空無一人的訓練場上突然傳來一個暗沉沙啞的聲音。
“能否面見主子?”
“可。”
皇宮中,寂靜的夜色下,一顆顆的人頭墜落地上,濺起一滴滴的血花。
意欲垂簾聽政的皇太後癱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信一個個被殺,面部扭曲,滿眼驚恐。
攝政王笑看著眼前的一幕,走至皇太後身前,彎腰,溫雅道:“天色已晚,請太後安歇。”
四個嬤嬤哆哆嗦嗦地抬著昏厥的皇太後離開。
“墨衣求見。”
攝政王擦著手,微微點頭,空氣中的血腥味讓他的心情變的很好。
密密麻麻的人頭擋住了走道。
墨衣面不改色地踩著人頭走過來,躬身跪拜,言簡意賅地敘述卓府動態。
攝政王慢慢地轉動著拇指扳指,輕笑,“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