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寧能感受到寒氣一點一點地從腳底竄起,脖子嘎吱嘎吱響地轉向勒安謙,急促道:“主子,誤會。她顛倒是非混餚黑白,我冤枉。”
勒安謙緩緩道:“嗓子不疼了?”
“疼,現在鼻子也疼,耳朵也疼。”
“這就好。”勒安謙掃了一眼滿是期待的糖包,“你去丈量一番邊域諸城的地界。”
嚴寧做最後的掙紮,“主子,這樣有點大材小用,我還要保護您的安危。”
勒安謙淡淡地看向他。
嚴寧苦臉,安危方面他確實起不到什麼作用,先不論這大宅子裡的兩大高手,單青衣灑在院落周圍的毒粉,就沒人敢擅闖。更何況,主子的武力更遠在他之上。
卓婉聽到這裡,屁顛屁顛地跑向書房,抱出她閑來無事勾畫的北方生意脈絡圖,厚厚的一摞。
“剛才跟你開玩笑,別生氣。”卓婉有求於他,說的特別大氣。
嚴寧面無表情看著面前這只披上肥崽子外皮的惡獸,他沒有開玩笑,他現在很氣。
“我明白你乍聽到這個任務的心情。”卓婉體恤道:“內心湧上巨大的痛苦,以及委屈。”
嚴寧就看著黑心黑肝的肥崽子瞎掰。
“為什麼這麼痛苦?”卓婉一拍巴掌,鏗鏘有力道:“無外乎風餐露宿,無處休息。”
嚴寧看向他主子,要是一輩子都對著這麼個肥崽子,他希望主子再慎重考慮一下。
卓婉也看向勒安謙,眨巴眼睛,示意他配合她一下。
勒安謙低咳一聲,眼含笑意道:“很有道理,繼續。”
“嚴寧,你不要跑神,認真聽講。”卓婉滿臉嚴肅,點名批評了一番,語重心長道:“做人不能好逸惡勞,要吃苦耐勞。你要向青衣學習,青衣為了得到心儀的藥草,踏遍了大江南北,更是不畏生死,闖過了數不清的危險境況。”
“青衣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都能做到如此,你又怎麼能說出拒絕的話。”
嚴寧直視著她的眼睛,她的眼神誠懇真摯,她確實認為青衣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子。他也特別想誠懇真摯地辯解一聲,青衣不是嬌滴滴,她是陰狠毒辣。
“但是!”卓婉擺開北方邊域脈絡圖,“我這段時間,讓商隊繞著邊界開了幾個下腳的驛站,你可以憑借我的腰牌,免費入住休息哦。”
嚴寧看著黑崽子手上的玉牌,心動了,面帶諂媚道:“有什麼需要我為您做的?”
黑崽子的基本套路,他清楚。
“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樣的。”卓婉贊嘆一聲,興奮地跳到他旁邊,指著脈絡圖,激昂道:“你仔細看,我給你講講。”
嚴寧聽完她委託給他的事情,發現比主子交代的任務辛苦了不知多少倍,如果按照她的要求完成這些事情,就不是大材小用了,而是要把他累死。
“主子,你不管管她嗎?”
勒安謙淺笑不語,她無論什麼樣都很好,無須旁人置喙。
嚴寧深刻認識到主子在肥崽子面前的昏聵,只能跟黑崽子當面談,“我完不成你說的這些事兒。”
“我知道你能力有限。”卓婉認同地點點頭。
嚴寧皺眉,他從這句話裡聽出了一股讓他憋屈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