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放到荷包中,用布包裹成大棉團讓她抱在懷裡。
卓婉抱著冰石與矮墩子坐在草棚下,涼爽愜意地看著其他人揮汗如雨。
“不道義。”卓婉自我評價。
“好逸惡勞。”矮墩子追加評論。
懺悔結束,兩人依然坐在草棚下樂滋滋地看著其他人幹活。
卓婉完全意識不到試驗田的重要性 ,她學農學那會,試驗田都直接在馬路牙旁,別說不讓人看了,就是路人過來掰玉米棒子,老師和學生都是集體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糧食在這個時代的重要性,卓婉還是比別人淺了三分,如果是等價的糧食和銀子,別人會毫不猶豫地要糧食,而卓婉會毫不猶豫地拿銀子。這種潛意識的價值差異讓她只要有足夠的糧便會慷慨地送到軍營,她送的一點都不心疼,如果是定期送銀子,她就會心疼的不要不要的了。
軍師是最早發現這個的,每次軍營斷糧,小財神給糧給的甚是痛快,軍營挖野菜摻泥餅熬的時間稍長一點,小財神就會主動找他做思想工作,什麼再苦也不能苦肚子,面子哪有肚子重要等等。
說實話,他還真沒有面子這玩意。不說讓北軍的三萬兵吃飽穿暖,只要能保證餓不死一個兵,殺了他都行。
將士們叫她小菩薩,是在心裡叫的,她給的糧,救的是他們的命,北方諸城旱澇天災,餓死之人枯骨累累,往年最易死的軍隊卻無一人餓死。
軍師能發現這個現象,拿了一回銀子的王老早發現了這個問題。
拿銀子時,小丫頭依依不捨的小表情看的他滿心的罪惡感。
他帶著銀子走到門口,小丫頭跟著他走到門口。
小丫頭拽著他的寬袖袍,可憐兮兮道:“能用糧食換回銀子不?”
當時,他有點怔愣,回過神來,問:“糧食不是給了軍營嗎?你還有?”
小丫頭又乖又可愛地用手比劃著,“還有很多很多,冬麥剛收割完,堆滿倉庫了,就是從南方運到沙城,路上太麻煩,要不是這個原因,我能把咱整個軍隊喂飽。”
小丫頭吹完了牛皮還期待地看著他,繼續道:“要不,你修水道的時候,順便把南方通往沙城的路也修一修?俗話說的好,要想富先修路。”
小丫頭的道理一套一套的,聽的他想笑。
無糧也罷,別管怎樣,看著小丫頭亮晶晶的黑眼睛,這錢他是拿不動了,水道的事兒,他再想想辦法。
小丫頭請他出山時給的錢尚未用完,再去軍師那裡借點糧,水道也就妥了。
卓婉樂癲癲地抱回了銀子,回頭就讓商隊運了值兩倍價的糧食給王老。
這個道理就像,家裡賣水果的孩子不見得比其他孩子零花錢多,但吃的水果絕對比別家孩子多;家裡烤鴨的孩子,更容易吃到烤鴨。這些家長的想法是一樣的,錢不捨得給,自家的東西還不讓孩子吃個夠呀,還能處理一下剩下的東西,別浪費了。
卓婉心思與其相差無幾。
待王老收到這筆糧食時,簽字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有了這些糧,通水道還需何愁。
正是這幾十車的糧招來了與王老一同治水的巫六。
卓婉啃著紅果,在小院門口看見了巫六,對這個披著烏黑床單髒兮兮的陌生人保持了該有的警惕,一扔水果,撒腿就向墨衣的屋子裡跑。
巫六瞧著她的反應愣了愣,在反應過來前,他已經捂住了她的嘴巴,綁到了巫族居地入口。
卓婉試圖跟他談判,“你渾身是不是想針紮了一樣,嘴巴苦,舌頭麻。不用懷疑,你已經中毒了。”
“給做個詳細的說明,你中的毒是武林第一毒王給我的,只有毒王有解藥,你現在需要緊張的不是我家墨衣和紅衣來救我,而是如何抱住小命。”
卓婉坐地起價,“你要是把我原樣送回去,並賠償我精神損失費,我就讓毒王給你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