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般瞳孔猛縮,眉梢都擰到了一起。
“現在情況怎麼樣,好點沒?”
藍東陌看她緊張成這樣,突然笑出了聲,手隨意的落在她背上輕撫著,剛撫兩下就被盧般拍開了。
“你倒是快說呀,別跟瘌蛤蟆一樣,戳一下跳一下的!”
藍東陌被比做癩蛤蟆,臉上的笑瞬間就掩下去了,幽幽的瞪著他,一臉不高興。
畢竟是隻狐狸,還是隻愛美的老狐狸,被比做瘌蛤蟆,怎麼可能高興。
盧般見他這樣,有些不明所以。
“想啥呢,你說是不說?”
藍東陌輕嘆一聲,也不忍看盧般焦慮擔憂,“應該沒啥事兒吧,本君去瞄了一眼,只是下不了床,現在有天醫貼身伺候著呢,不用擔心。”
藍東陌這麼說,盧般更擔心了。
石無心那樣的人,做什麼都親力親為,看啥都是不乾淨,能自己動手的絕不假手他人,現在居然要有人貼身伺候,那是得傷到什麼程度呢?
斷胳膊短腿兒?癱瘓?還是半死不活?
想到此處,盧般猛的坐了起來,“不行,我得去看看他。”
藍東陌將她拉住,盧般一招不慎,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都說有人照顧了,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盧般掙開他的手,“你說得不清不楚,我不看看不放心。”
藍東陌嘖了一聲,搖了搖頭,有些意味不明的看著她,“他誰啊,你們才認識多久,這麼關心他?”
盧般被問住了。
是誰?
一個使命,還是澤蘭?
盧般抿唇,突然發現,她好像又要辦砸事兒了。
本想著獨善其身,現在看來,似乎沒那麼容易。
有些東西,怕是再第一眼見到的時候就在改變,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一天天的等待,慢慢發酵著,最後變成了清冽的酒,又甜又烈。
太甜了不是齁的慌,太烈了招又架不住,進退兩難。
盧般深深吸了口氣,又撥出,眼中有片刻的茫然。
藍東陌不曾見過這樣的盧般,一直以來的妖嬈做派也收斂了,靜靜的看著她。
虛掩的窗外,還能聽到點點雨聲。
良久,盧般抬起了頭,直視著藍東陌,一字一句道:“帶我過去。”
藍東陌好歹是個幾萬歲的老狐狸,去千里遠的地方,也不過是片刻間的事兒吧!
盧般如是想。
藍東陌似是糾結了一會兒,終是耐不住盧般祈求的眼神,帶著她去了雪狼。
雪狼邊緣的小鎮裡,有一條蜿蜒灰暗的小巷,巷子十三號,住的便是石無心。
此時的十三號小屋,很是熱鬧,幾個老頭在外面抓耳撓腮,激烈爭執,個個臉紅脖子粗。
盧般大老遠都聽到了他們的爭執聲,什麼“肋條”“肺腑”“出血”什麼的。
即使她不太懂醫理,也知道石無心傷的不輕。
藍東陌帶著她剛落地,盧般就三兩步上前,逮著一個老頭就問:“人怎麼樣了,有得治嗎?”
那老頭被個大姑娘拎著衣領,驚慌不已,臉上的又是難堪又是慌亂。
“姑娘你……你冷靜點~”
老頭揮舞著無處安放的手,鬍子飄得老高,抬眼看到她身後的紅紗男子,差點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