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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萬古情(2)

辛夷一直等著,等到滄海桑田,春去秋來,等到花兒枯了,草兒敗了,靈識沉睡了。

……

哥舒賀齊拿著一本奏章,卻遲遲沒有翻動。

“皇上,丑時了,歇歇吧。”

宗心端了杯熱茶來,蒸騰的熱氣為哥舒賀齊籠上了一層朦朧的水霧,三十多歲的人了,即使眼下青黑,滿臉疲憊也難掩曾經風華。

哥舒賀齊收了奏章,身子舒展了靠在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揉著眉心。

“東子的摺子怎麼還沒來?”

宗心目光從玉案上掃過,瞬間明白的皇帝的心思。自從宓姑娘走後,東子就被“開除”了,帶了兩個宗士眾人暗中保護宓銀枝,也承擔的定期傳遞訊息的任務。

上一封摺子貌似是一個多月前的事兒了,按理說也該傳信回來了。

宗心琢磨著,試探問道:“奴才派人去查探查探。”

哥舒賀齊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點完頭之後又有些煩躁,“算了,再等等。”

上個月的私折裡東子說宓銀枝發現他在暗中跟著了,面上雖然沒表示什麼,可做事卻有意無意的避著他。

哥舒賀齊不想打擾他的生活,只是有時候思念得緊了,總需要有個寄託。一個月一封信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宗心又走了回來,見哥舒賀齊拿著筆不知道寫了些什麼,不過草草幾筆,宗心無意中一瞥就看到東瑜二字。

“把這兩封信交給吳國公和李思。”

宗心接過便退下了,安穩了這些年,又要變天了。

天下之世,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在所難免。

東瑜這些年漸漸步上正軌,溫文殊不像重華那樣守成,他是一隻甦醒的猛獸,不過短短几年便崛起,將周圍有威脅的小國都一舉殲滅了,國土西臨天衡,南接南蠻。

南蠻前些年受了大創,好在地大物博糧產豐富,短短七年就恢復得差不多了,兩國現在差不多實力相當,或許到了謀劃北上的事兒了。

南蠻東瑜這一戰,斷斷續續打了七年。

其間宓銀枝曾私信給哥舒賀齊,只有八個字。

“戰為一統,不為干戈。”

哥舒賀齊看到這個八個字的時候,將自己關在帳篷裡三天都沒出來,飯也不吃睡也不喝,就捏著那張褶皺的信紙一遍遍的看著。

曾經,宓銀枝勸他,能不戰則不戰。

他說:“戰為一統,不為干戈。”

可只有真正經歷了才知道,有哪場戰爭是沒有干戈硝煙的,看著自己的子民在戰亂中東奔西走,流離失所。看著將士們浴血奮戰,視死如歸。

曾經的年少輕狂,為國效命的心沒了,現在也唯有那手中的長劍能填補心中的空洞。

南蠻大軍逼臨城下的時候,溫文殊正在病中,宓銀枝剛好也在京都,他是溫月容在世唯一的親人,他沒有不救的道理。

溫文殊的病不算嚴重,只是感染了風寒,加上不好好修養,積勞成疾這才傷了根基。宓銀枝想要為他調養,卻被溫文殊拒絕了。

他言:如今兵臨城下,即使活下來又如何,還不是苟活的亡國之君。

宓銀枝並未強求,可也不願意看到兩個她熟悉的人刀戈相間,便又回到了蘭陵城,守著一方小屋繼續研製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