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真真接過話頭去,“現在嫁了人,是個賢妻良母。”
蔣思明彬彬有禮地笑了笑,“賢妻良母很好,也是人生的另一種追求。”
說完,就看著安嫿,好像想從安嫿的臉上看出什麼遺憾和不甘來。
可惜,安嫿還是那副好像保持著微笑,又好像笑不達眼底的模樣,讓人心裡沒底。
蔣思明思索一番,告辭離開了。
他一走,錢真真就道:“蔣思明是關越的朋友,是省革委會的。”
這話終於讓安嫿有了點反應。
“關越的朋友,怎麼會是革委會的?”
錢真真解釋,“他們也只是普通朋友,算不上多親近吧,後來蔣思明害了不少人,關越就跟他絕交了,兩人沒再來往過,誰知道關越會倒黴......如果關越能去求蔣思明幫幫忙,或許還不會遭難,可他太清高了,不願意跟蔣思明這樣的人為伍。”
安嫿道:“你對蔣思明倒沒什麼惡感。”
錢真真:“我現在這情況,配對誰有惡感?”
安嫿不再多言。
一頓飯吃的,沒什麼意義,也就糟溜魚片比較可口。
安嫿想,以後要帶肖政和孩子們來吃。
安嫿第二次見蔣思明,是在學習班上。
蔣思明是作為學習班的老師出現的。
已經知道蔣思明是革委會的人,安嫿倒也沒露出太驚訝的表情。
“安嫿同志,我們很有緣分啊。”蔣思明溫文爾雅地對著安嫿笑。
安嫿沒作聲。
蔣思明又拿起桌上的筆記本,誇道:“你的筆記寫得很仔細。”
安嫿抽出被蔣思明捏在手裡的筆記本,禮貌點點頭,揹著揹包往外走去。
“安嫿同志。”
蔣思明跟了上來。
“小安,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跟我說?不要怕我嘛,政治鬥爭不是我的愛好,我這個人其實很隨和的。”
安嫿清冷地瞥他一眼,“我想我們並不熟吧,有什麼話可說的。”
蔣思明笑著抬了抬眼鏡,“從不熟到熟,是有個過程的。我看你氣質脫俗,又是音樂家,而我呢,雖身在權力場,卻有一顆嚮往藝術的心.....所以我想,我們應該會有許多共同話題。”
安嫿感情經歷豐富,怎麼可能察覺不到蔣思明散發出的訊號。
她心中冷笑。
明知別人是已婚婦女,還明目張膽地勾引,首先人品就有問題!
安嫿轉了轉眼珠子,笑道:“你知道我愛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蔣思明一愣,“什麼樣的人?”
“他呀,脾氣暴躁,而且大男子主義特別嚴重,不允許我跟任何男同志多說一句話的,但凡被他知道了,他輕則動手,重則拔槍!哦對了,他身高快兩米,眼睛一瞪比銅鈴大,胳膊比你的大腿還粗,拳頭捏起來能打死一頭牛呢......”
說著,安嫿鄙夷地看了看蔣思明,“&bp;就你這細胳膊細腿兒,不夠他塞牙縫的!”
蔣思明的眼前,浮現出了一個堪比黑旋風李逵一樣的人物形象,他臉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僵了一瞬。
而遠在雲縣、正在開會的肖政,也打了個噴嚏。
他揉揉鼻子,美滋滋地想,該不會是媳婦在想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