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陸凡陪著一臉勞累的詹薇回到宿舍。陸凡白天只在飯館裡巡一巡,見她如此勞累,微微惻隱。但想到,相比現在咬牙堅持的她,比過去那個受盡欺淩的她,幸福得太多太多。未來,總是要靠她一人走。
“雖然才開業三四天,飯館生意這樣好,要多僱幾個員工才行。”
詹薇說:“我正想和你說這事,開業後人流比預計的好,人手捉襟見肘,這兩天怠慢不少客人。客人雖聽得進解釋,但長久下去,服務質量會影響口碑。”
“恩,再招人。”
詹薇吞吞吐吐說:“陸凡,王廚師今天說要加薪水,否則不幹了。”
“呃?”陸凡沒想到還有這一出,才開業幾天,就加薪水?須臾明白,對方是看到生意繁忙,飯館只有他一個廚師,所以抬高來賣。放在一般時候,客源盈門,陸凡肯定會答應要求。但在這個時候威脅加薪水,太不講究。
他擺了擺手:“不幹就不幹!這種小人給錢留下來,日後諸多麻煩。明天我去僱人,把人手補充足。”你不是吃定我不敢炒你嗎?靠,我就炒你!
這就是陸凡的風格。你好聲好氣講道理說難處,加個三倍五倍沒問題。要趁火打劫,我一分都不給你!
第二天一早,詹薇在飯館看到陸凡拎著個蛇皮袋,格格不入往外走,不由奇怪,怕他忘了招廚師的事,說:“你不是去招人嗎?拿這個包去哪?”
“就是去招人!”走到門口處,他忘了什麼,又轉身回廚房。再出來時,手裡多把泛著油光的厚背菜刀!
“……”
詹薇和小冰、小翠一額黑線:“這哪是招人,更像去砍人分屍!世界發展到招個人,也要拿菜刀的地步嗎?”
陸凡拿泛著油光的大菜刀拍拍心口,充滿自信說:“放心,我招人,保你滿意!”
人頭擁擁的人才市場,人流如鯽。
一張張辦公桌,一間間如豆腐塊的小間隔,和外面一條條排除人龍,一內一外,形成兩個冷熱不一世界。
坐在裡面的氣定神閑,外面排隊則一臉的忐忑和期盼。裡面的人掌握著外面的人接下來的命運,一句話,他們就不用露宿街頭,就得到暫時的溫飽。
“主管,收下我吧。我什麼都能幹。”
“老闆,你薪水可以給低點,要我就行!”
“可以給我一個面試的機會嗎……”這樣懇情哀求的聲音絡繹不絕。甚至有幾個故意穿著暴露的女大學生,用眼角挑撩著招工的主管。
為一份工作,各施手段。
在這裡,忍耐一時白眼,能給減輕家裡的負擔,照顧親人。他們只能這樣。華夏國就是這樣的一代代血脈親情,流傳而下。
陸凡拎著蛇皮袋,進入裡面,即被一堆舉著牌子的男人女人圍住:“先生,招人嗎?要不要家政?”
“老闆要散工?還是力氣活的?”
陸凡好艱難才從人群裡面鑽出來,他第一次來這地方,看著一雙憂慮而期盼的眼光,心味雜陣。他無數次目睹過慘烈的鮮血和淋漓的屍體,內心被磨煉得堅硬冷酷,但是面對一張張傍惶的臉龐,又是另一番心情。
他嘆了口氣,如果可以,他將全部招了,但他沒這個能力。他不過一雙手,無法濟世為懷。
“難怪古人說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一個人能力有限,所能幫的並不多。”
求職者五教九流,文化高些拿簡歷在隔間排隊,沒文化的,就拿寫著自己特長和意向的紙牌高舉頭頂,當看有人要招工,就圍過來。
陸凡很快看到有人舉著“高階廚師”牌子,對方四十歲左右,擅長鑒貌辯色,看到陸凡眼神,當即迎上去:“老闆,招廚師嗎?我是高階廚師,什麼菜都會做,保你滿意。”
“有健康證嗎?”
對方掏出個紅本:“當然,做我們這行,這是基礎。”
陸凡瞄了眼,還給對方:“你擅長什麼菜?”
對方一拍胸口,滔滔不絕,把自己說得即使是根凳腳也能做成珍饈佳餚,天花亂墜。
陸凡阻止他忘乎所以的吹噓,開啟蛇皮袋,往裡扒掏。
從他進來,手裡拎個蛇皮袋就吸引不少視線,對方狐疑看著他。
看到掏出把大菜刀出來,嚇得往後打了個趄趔:“你……要幹什麼?”
陸凡把菜刀拋給他,又鼓騰蛇皮袋,一會,手裡多了兩根拇指大的紅蘿蔔。
“我有個簡單條件:三十秒內,不多不少,把蘿蔔切成份量差不多的九塊,我就請你。月薪一萬。”
月薪一萬!絕對是個誘人的數字,一般的低層廚師,也就兩千左右。高些,也就三五千塊,一萬塊絕對高了。
“就這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