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仔對我的功法有著得天獨厚的天賦。而且對符道一行，領悟力比我還強。就在前幾天，我教他一道”鬼魒收魂符“，他僅用半天即能劃出符力。這樣的璞玉，簡直是為本門而生。””

“這個沒有談判的必要。騰仔的天賦，是他的造化。能夠遇到一個名師，或者說，能夠讓你的衣缽得到傳承和發揚光大，那也是極好。但是這建立在不能加入‘鬼符門’的基礎上。”

陸凡知道這個問題不是兒戲，嚴肅道：“你‘鬼符門’自我感覺好，自以為天神奇的功法都收集在門內，一旦精深天下無敵。但是以我的見識，你鬼符門這個烙印絕對不能打。”

“但他不正式拜我為師，有些更深的東西，我是無法傳授於他。他學了，也會惹禍上身。”

本門絕學外傳一直是國術界的禁忌，不論是正統宗門還是邪道。尤其“鬼符門”東西一直見不得人，更是如此。

“所以只能作罷。騰仔有‘學符’的天賦，日後只要他願意，我會遂到他芧山，學正統符道。比你‘鬼符門’好。”

“符道萬千。我們鬼符和芧山之道是兩個極端。騰仔的對鬼符門的符學天賦超絕，那他對芧山門學，就不會有感知力。”

有這樣的事，陸凡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狀況。

“這樣說，只剩下一條路：你退出鬼符門。那這樣，你們即成師徒，騰仔也不會和”鬼符門“有關。”

綠頭鬼面露難色。

“李叔怎麼說？你敢和我說，想來之前應該和李叔講過吧？他對這些門道一無所知，肯定被你唬一套套的。”

綠頭鬼臉色尷尬，但還是厚臉皮，老實說：“恩。李叔說以你意見為準。”

“我就知道。”陸凡沉吟片刻道：“你們‘鬼符門’，不是什麼好東西。對於一般普通人，有些蠢的，會當成至寶。但是其中的利弊，到我這程度才看得明白。或者你也以它為榮，覺得它厲害，尤其是一些功法修煉到極端的地步。……騰仔久病多年，一直沒有和外人打交道。他對這個世界很單純。而不論鬼符門的功法，還是裡面溝溝繞繞，會對他的人性有絕大的沖擊。這對他不是一件好事。”

綠頭鬼不吭聲。

“騰仔躺在床上多年，欠缺的是正常的生活。你可以傳授一些功夫。但是不要因此而改變他的生活，或者給他的生活增加隱患。”

“是。”

綠頭鬼見他說得嚴肅，登時不敢再說。從實力而言，陸凡的確有俯視他“鬼符門”功法的資格。

“我看你在這裡做個清潔工挺開心的，平平常常，快活無憂。不如趁機退出你那個‘鬼符門’。在哪種地方，沒有兄弟情義，同門皆視為敵人，活得累不堪言，有何樂趣。”

綠頭鬼亦是一陣感嘆，雖然這段時間是在掃地的，但是不得不說，這段日子是他數年來，最平靜最有安全感的時光。亦是第一次感受到人與人的溫暖，而不是互相的提防。

“謝老闆的欣賞。你也知道我不可能退出的。”

之前他雖有信誓旦旦說退出鬼符門，只有陸凡一個主人，但誰都知道那是演戲，當不得真的。現在這話，才是他真實的想法。

“騰仔呢？”陸凡掃一眼，並沒有見到人。

“他在上面寫字和自學。他年紀大了，學校不予收取。晚上我和李叔輪流教他寫字，白天沒空，就讓他自己寫。李叔說過幾天，為他找個家庭教師。”

騰仔之前是讀過書，但因為腦子的病，盡皆忘記，所以識字上有些麻煩。

“恩。的確如此。這個社會，沒有文化才是最要緊的。”陸凡沉吟一下，道：“你可有家室兒女？”

綠頭鬼不知他為何這樣問，搖頭說：“我終生未娶。而且我不太適合娶婚生子……”

“我知道。你們鬼符門有門功夫，也就是以此為代價的。”

“老闆博學多聞，佩服。”

“我看你對騰仔甚是喜愛，我有個建議。你可以正式將他認為義子。這樣你授藝時，少了許多顧忌。”陸凡遂即搖了搖頭，道：“但是你身上的‘鬼符門’烙印，依然會給他帶來麻煩。”

他這提議一出，綠頭鬼眼前一亮，道：“我不向他們提及‘鬼符門’的名號就是，只要無人知道，不會有負面作用。”

“那就由你。我只是說個建議。其實扯上‘鬼符門’也沒太大的關系。只要我在一天，還不用將你‘鬼符門’放在眼內。”

“那是！這……這麼說老闆你同意，我將騰仔認為義子了。”

撇開授藝這方面不說，他也有一定年紀，有一個子嗣後人，那是大好事。尤其他對騰仔極其欣賞和寵愛。

“這由他選擇。只要他同意就沒問題。”

“謝謝老闆。今晚我就跟老李相商。”

看到綠頭鬼喜滋滋地走開，小翠有些好奇道：“老闆，你和莫大叔說什麼，看樣子他很高興。”

“我說他前兩天立了功勞。從下個月起，給他的月薪漲五百塊。他窮怕了，所以喜疊不禁。”

“呸。我才不信呢。”

如果不知道綠頭鬼是個高手，她或許會相信。但是知道綠頭鬼厲害，他豈會在乎這幾百塊。陸凡將他留在飯館掃地，定然也是用另外的手段。否則，那可能月薪三百，請得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