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師,你對地下拍賣會怎麼看?你認為能成功嗎?”
木已成舟,雖然無法阻止大局滾滾向前,但陸凡還是道:“不看好。我認為,對郭家最好結果是拍賣會失敗,準備的所有心血付之炬,而你郭家能安然無恙。這就足夠。”
“陸大師是什麼意思?”郭清瑩一下緊張起來。
“如果沒有這個拍賣會,死的只是你爺爺,郭家或者經歷一段不長不短的危機。但出現這個拍賣會,那不僅救不了你爺爺,你郭家將面臨家破人亡,家業崩潰,整個拍賣會陷入血腥屠殺!”
郭清瑩臉色一下蒼白,結結巴巴:“陸大師你不是說……說笑吧?”
她心裡對陸凡敬若神靈,如同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的存在。
陸凡如此一說,她頓時心裡湧起驚濤駭浪。
“我二叔調派了一支軍區小分隊,還有青面狼那種丹脈高手,難道還有人敢奪寶?”
“不是難道。是必然!你們郭家太小看這個吃人的世界,也太低估”靈寶“的誘惑。”郭凡見她嚇得瑟瑟發抖,嘆息說:“郭家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之外,有一個不受法律束縛的世界。在那個世界,只有武力和殺戮,只有強搶豪奪,沒有道德,沒有任何的道理和規則。”
陸凡目光悠遠,看著遠處,似是回憶又似是對另一個自己自言自語:“在那個世界,我曾經見過為一件‘靈寶’,七個人屠盡一個家族三百餘口,男女老幼,無一活口。也見過為一件靈寶,幾個人狙殺大半支軍隊。在這些人心裡,為了私利為了奪寶,沒有什麼不敢做,沒有什麼人不敢殺的。”
“郭家在東海市家大業大,黑白兩道通吃,用卑鄙手段和各種卑鄙之人、卑鄙制度打交道。便以為自己是個壞人,是東海市最壞又最有錢有勢的人。以為所有人,都不夠他壞,夠他人性卑劣,所以他不怕其它人。”
“實不知自己是坐井觀天!就如同小溪裡有條大魚,他每天都要殺一魚為食物,噬同類為生。小溪裡的魚都怕它,慢慢地,它以為這就是血腥、這就是殘忍,以為它做到世界最兇殘險惡的地步。但是有一天,它出到大海,才知道世間之惡比它惡得太多太多,惡得幾乎沒法用腦子想像。它是一條條魚的殺,每天殺一條,以養活自己。別人是一窩窩,一族族地殺!沒有任何道理,只憑喜怒無常。”
郭清瑩已然聽呆了,陸凡給她描述的,是一個從沒有想過的令人毛骨聳然的世界。
郭家積累家業發展過程,雖然使用一定的卑鄙手段和一些惡行,但絕對不算惡勢力。而陸凡描述的,卻是一個沒有規矩,只有血腥殺戮,硬搶豪奪的原始叢林。沒有公義,沒有秩序,弱者只有被屠和被掠奪的強盜世界。
“陸大師,那現在怎麼辦?”
郭清瑩徹底慌了,陸凡描述自然不是假象,而是真真實實存在的一夥人。而這夥人聽到“靈寶”現世,聞腥而來。也就是說,整個郭家已然置身群鯊的血盆大口之中,就只等拍賣會開始。
“我也沒辦法。你都說了,拍賣會沒人阻止得了。”他頓了頓,說:“即使阻止也沒意義,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郭家手裡有一件靈寶。”
就如同一群餓狼餓得肚子慌的時候,知道你身上藏了塊肥肉,遲早都逃不過。
陸凡說:“現今能做的有兩件事,一、你不要回去。算是給郭家留一縷種子。第二是勸你勸得動的家人,不要在拍賣會出現。尤其是你的父母!最好短暫離開郭家,甚至東海市。”
“不行。我一定要回去!我要阻止他們!”
“如果你覺得能阻止得了,那就回去。但你知道,你阻止不了。”
是啊,不僅人微言輕的她,就算是他爺爺開口,也阻不了。因為地下拍賣會明晚就開始,不論是嘉賓、客人、寶物……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這個時候,已沒人能阻止。
不可能因為她三言兩語的道聽途說,拍賣會就會中止。
一旦中止,郭家付出的代價太大。
“陸大師,你一定有辦法的。求你,你救救我們郭家。”她拉著陸凡的手,哭著懇求。
陸凡擺手說:“除了前面說的,我確實沒辦法。”
郭清瑩一下伏在桌面嗚嗚嗚哭了起來。
但見她哭得六神無主,淚水漣漣,模樣可憐。陸凡心中惻隱,微一沉吟說:“我會前去拍賣會,到時我看著辦吧。希望將損失減到最低……”
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拍賣會前,趁人不防備,郭家將“清風闢塵珠”賣出手。但是郭家不可能會這樣做。
“謝謝你,陸大師。”郭清瑩抹著淚眼,轉涕為笑。
“你整天‘大師’、‘大師’地叫,難怪你那個好友把我當成遊醫騙子。你以後還是叫名字陸凡,我大你不了幾歲。”
郭清瑩想了想,小臉微微羞紅說:“只要你幫助郭家,我天天叫你陸凡。”
陸凡神通廣大,他答應到時去現場,令到她安心不少。陸凡之前對於那夥人的描述,委實令人頭皮發麻,她實在不敢想像拍賣會突然血流成河,家破人亡的慘狀。——只有陸凡,才能救得了現在的郭家!才讓她感受到安全,由心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