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疏想了想道:“是,我兒時就學過武,為了自保。”
這話倒不是開玩笑,原身也確實會武,只不過知道的人沒有幾個,便都以為當今陛下並不會武。
蕭霽聞言心尖一疼,原本是為了轉移話題的,但現在聽到帝王這話,連忙蹙著眉滿含疼惜道:“陛下願意跟臣講一講嗎?”
雲疏唇角微勾,想到了自己之前的經歷,便換了一種說法道:“以前很弱小,又有許多超出自己當時能力的事情要做,便學了武。”
她三言兩語就隨便概括了以往腥風血雨九死一生的過往。
蕭霽抱著人的力道頓時一緊,帝王說辭簡單,但他卻可以想到帝王幼小之時經歷的那些陰謀算計,那被人欺凌暗害的時期。
沒有任何庇佑,那麼小小的一個人,只能靠著自己,只能一步步的踩著自己的血印,甚至自己獨自一人藏起來舔舐著可怖的傷口療傷。
他一想到這些,就心疼到痙攣了起來。
彷彿那些在帝王身上的經年的傷在此刻,在他的身上重新長出了瘡口,重新流出了鮮血,重新疼了起來。
蕭霽疼的捂住胸口,眼眸含淚。
雲疏一怔,“怎麼了?”
“您疼不疼?”他疼的彎下了腰,卻看著雲疏,輕聲問她“疼不疼”。
“您是不是很疼?”
他清透的眼眸盛著乾乾淨淨的水,臉上是藏也藏不住的愛惜和哀傷。
雲疏眼眸恍惚了片刻。
從來沒有人這麼問過她,從來沒有。
而那段弱小的歲月也幾乎沒有人知道,被她很好的隱藏在記憶深處。
從她出現在人前的那一刻起,她就是強大的,就是無所不能的,就是被所有人仰望著的。
她沒有弱點,沒有人可以擊敗她。
她近乎為神。
所以自然沒有人心疼她,沒有人問過她一次一次的出生入死,一次一次的傷痕累累到底疼不疼。
而她也不需要。
她不需要別人的同情,不需要別人的一句可憐。
傲慢是她的原罪。
而如今,有這樣一個人,在那段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歲月流逝連她都已經忘的差不多的了的過往之後,問她:“疼不疼?”
他甚至在替她疼。
——疼她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