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第一反應是,這人莫不是傻的。
接著就是嘲笑自己,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心胸狹隘嗎,人家是真正的豁達之人。
對於她的善意,我覺得沒理由不抓住。
我是那種臉皮很厚的人,一點不覺得做了那樣事情的我就沒臉接受別人幫助。
因為我有了自知之明,不在那般自以為是。
明白想要真的道歉,唯有貢獻我一份微薄之力。
開設私塾,再到擴充套件至如今的大學堂。
我用了三年時間。
逐步發展,開拓新知,是我的理念。
我依舊會借鑒前人的思想,但不再是抄襲,而是參考,解析。
這些年下來,我有了很偉大的理想,在崇安開遍屬於我祈願的學堂。
甘嬋這個名字從來不是我的,而甘蟬這個名字也跟我斷了緣分。
所以我改了名字,叫祈願。
另外感謝的一個人就是甘嬋。
是她點醒了我,讓我不在渾噩,讓我有了重新站起來的勇氣。
當然,她那麼有真材實料的才女,我怎麼可能放過。
她現在是我學堂裡的國學講師,名聲和才氣早名揚天下。
至於曾經因為我的抄襲毀壞的聲譽,她也靠自己全部洗掉。
我最佩服她的一點就是,明知道跟她無關,她可以說明,忘憂也會幫她澄清,可她還是拒絕了。
她說,我心安然清靈,縱然身上汙垢加持,又如何?
是啊,又如何?
有實力,有何懼怕。
站在唯一令自己遺憾的人墓前,臉貼在墓碑上。
我並不怪那人殺了豐元飛,因為說到底,都是我的錯啊。
“元飛,我又來看你了,你在下面可還好?”
“要是你還喜歡我,就等我哦,等我還完了債,便去找你。”
其實,我還是很貪心啊。
忘憂和甘嬋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依偎著墓碑的人。
“娘娘,您該回去了,不然陛下會擔心的。”
甘嬋淺笑著開口,手扶著自己微凸的肚子,眉眼間都是母性的光輝。
忘憂垂目,盯著她的肚子,唇角上翹,點頭:“走吧,你也該回去了,不然長孫竟也會擔心的。”
世間所有真情都應當被尊重,不管好的壞的。
世間許多錯,都可以有改過的機會,單看你願不願。
就如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