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知道,介曉從劉偉強進門的那一霎就覺察到了劉偉強的視線其實一直在自己身上。
用一個女人與生俱來的第六感,介曉瞭解到劉偉強對自己有非分之想,這人純粹就是一個好色之徒。
從介曉去年到了六處上班的那一刻起,她就發現劉偉強和她說話時,目光總是在她具有女性特點的部位掃視,介曉知道自己的模樣比較凸出,她已經習慣了他人看待自己的那種眼神,但是這個劉偉強也太可笑了,整個就是一個有賊心卻沒賊膽的窩囊廢,也不知道這種人怎麼就能當上了領導。
“這個單位!這裡的人!”
介曉悶悶不樂起來,李衛國咳嗽了一聲說:“剛剛說學習的,這又中斷了。”
張愛紅冷冷的問:“你不說是老劉讓你主持學習,他現在回來了,你怎麼辦?”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剛剛他什麼都沒說啊……”李衛國站了起來:“我去找他問問。”
劉偉強坐在辦公室裡持久的看著窗戶外,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想什麼呢?
五十多了,終於坐上了處長的位置,可這個位置是自己想要的嗎?當官自然好,應該珍惜擁有的一切,有的總比沒有強,可這是全部嗎,如果是的話,等著退休就成了,那我還要什麼呢?
為什麼去買花?
我是愛花的人嗎?
花是應該送給心愛的人的呀,可是心愛的人在哪裡,難道不是自己的老婆?
……人上了年紀,很多事情已經成了過往,過往又成為記憶,記憶則會慢慢的模糊……老伴是經人介紹的,那時候見了一次面,就成了事。
也不對,是看了一次電影,吃了一頓飯,而後就領了結婚證,成了一家人……
再下來有了兒子女兒,油鹽醬醋茶,上班,回家,日複一日,每天都像是手錶上的時針一樣絲毫不差,周而複始……
這就是生活,這就是人生,那我總是幸福的吧,總歸是有愛情的吧?
可是什麼是愛情呢?
沒有愛情,我當初怎麼就結了婚的呢?
那我到底是幸福的,還是不幸的?
五十多了……
今天怎麼了?
腦袋裡都是亂糟糟的一團麻,為什麼買花呢?好像幾十年的日子裡從來沒幹過這事啊,那是想起了某個人?……對呀,是上學那會吧,教室後排邊上那個一笑就露出潔白的兩排牙齒的那個女同學,她總愛紮帶著花的橡皮筋……可是同學幾年,從來沒和人家說過一句話啊,後來她去哪裡了?我不知道。
是啊,我不知道,可我總歸是喜歡過的啊。
沒有愛情……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今天怎麼了……
——那個幾十年前的女同學很像介曉,嗯,四十多年了……哦,其實這花是想送給介曉來著,可是怎麼就到了蕭薔薔的手裡?
……我幹嘛將花直接拿過去,這不是讓人都看見了,可不就事與願違。
還真是,可見事事總不能盡人意的……
……
李衛國進到了劉偉強單獨的辦公室,這邊有四十來平房,佈置的很好,還有一間供休息的房間,這就是人人都想當領導的原因!
劉偉強思想又走神了……李衛國進來都說了什麼呢?算了,說什麼就什麼吧,他和張愛紅就是看不起自己,那又怎麼樣呢?他們的想法又不頂用……反正又不是自己非要幹這個處長,那是上面的意思啊,不聽領導的,那怎麼成?……算了算了,過一天是一天,等明天,自己再買一束花,放這桌上,不能再拿過去了。
嗯,這花就是自己的念想……
……
早上就要學習的檔案終於在下午下班的時候在劉偉強的辦公室裡集中學習完了,總社下屬的棉麻公司晚上要請六處的人吃飯,介曉說自己要去機場和那邊交涉,不能去了,薛修德要和介曉一起去機場,說人多力量大,馮喆也說因為有事不能參加,推辭之後,騎著腳踏車彙流到了人潮洶湧的街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