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存著許多的疑竇,但是暫時的都有些想不明白。
……
雪越下越大,早晨出門,外面已經銀裝素裹,到了單位先去見了吳思凡,吳思凡表示馮喆昨晚的處置得當,做的很好,而後說暫時就讓廖秋凡住在他姐姐廖秋月家裡,讓冒裕鴻去陪護,這樣方便還省得多事,知道的人就限於我們幾個。
吳思凡看起來今早很忙,馮喆出去到了六處,屁股剛坐到椅子上,闞敢為打電話讓他到社主任辦公室去。
闞敢為一個人在辦公室裡,他問詢了馮喆昨晚發生的事情,同樣也表示馮喆處理的很好,而後讓馮喆跟著自己出去。
闞敢為沒說去哪,馮喆也不問,車子開了一會,闞敢為懵然說:“堅持原則很重要,小馮做事就很有原則。”
闞敢為莫名其妙的表揚自己做什麼?
馮喆沒吭聲,闞敢為又說:“我們現在的一些幹部,真是喊著走不如牽著走,牽著走不如打著走,你要是不在後面追他,攆他,他就不走,甚至你撥一下他轉一圈,你不動了,他就停了。”
“主任的話,的確是指出了現有的一些情況。”
“庸政懶政只是一方面,我最煩咱們的幹部沒有原則,人雲亦雲,自己沒有一點主心骨。”闞敢為看著前方說:“我之前在下面遇到過這樣一個同志,本來這人在對我彙報工作的時候講的是完全正確的,我跟他說,是不是可以這樣考慮?我一說,他馬上變過來:對,應該是這樣。”
“然後我又提醒,是不是還應該這樣呢?他又說,對,馬上這樣。”
闞敢為說著打了兩個手勢,意思是他嘴裡說的那個人在他的兩次“提醒”下態度大反轉:“後來我得出一個結論,此人不可用”。
闞敢為沒來供銷總社前在下面的一個市任副書記,他說的比較風趣,馮喆覺得他是在給自己灌輸“原則”和“工作中的主動性”,這兩點到沒什麼,不過馮喆覺得闞敢為口中所說的那個思想一直隨著領導轉的人,也未必就是“不可用的”。
闞敢為帶著馮喆來到了省監察廳,到了副廳長文鋼枝這邊。
這時候,馮喆已經完全明白了闞敢為的目的了。
文鋼枝以前在查處坪縣莫尚印的時候馮喆有所接觸,他還記得馮喆,閑談幾句,他開始問詢關於供銷總社棉麻公司涉及的問題,馮喆很詳盡的一一作了闡述,在說到棉麻公司和城市銀行之間的資金來往上,馮喆很自然的說了廖秋凡的供述,同時提到了城市銀行信貸科張曉光的名字。
這個談話一直持續了兩個多小時,文鋼枝親自問,闞敢為坐在一邊,而後負責記錄的工作人員讓馮喆看了一下筆錄,馮喆表示無誤,文鋼枝結束了問詢,闞敢為就讓馮喆先回去:“小馮這幾天辛苦了,下午就回家休息一下。”
闞敢為沒有和馮喆一起離開,看來他還在監察廳有事。
雪繼續下著,馮喆到家抱著兒子和柴可靜說了一會話,等孩子睡著,他也開始搬倒睡覺,腦子裡不停的想著闞敢為在車上說的那些話。
闞敢為說的話馮喆有些不敢茍同。
闞敢為口中的那個“意思”一直隨著上級轉圈的人,一開始能夠對上級提出正確意見,說明業務水平不低,接下來能夠在和上級意見不一致時服從上級指示,說明組織紀律性強,再下來能夠在上級左右搖擺的時候不發牢騷,說明個人修養很高。
而闞敢為身為上級,不去發現下級優點量才使用,不去培養引導幫其提高,而是高高在上,甚至還存在捉弄下屬的思想,那闞敢為這個領導多多少少有些剛愎自用。
再想那個幹部,在領導的授意下要堅持原則,這談何容易?即便堅持所謂的原則,領導不知會怎麼看你,會不會覺得你和上級不保持一致,桀驁難馴?今後還用不用你?
但要不堅持原則,領導會覺得你“不可用”,就是牆頭草。
——有時候有原則不行,沒原則也不行,可是什麼時候得有原則,什麼事候得沒原則?
在機關單位,做一個下屬太難了!
這一覺一直睡到了胡杏兒叫他起來吃晚飯為止,馮喆要去洗臉,冒裕鴻打來了電話,說廖秋凡剛剛被檢察院的人給帶走了,問不會有事吧?
窗外的雪更大了,看著飄飄揚揚的白雪,馮喆心裡豁然開朗:他的猜疑已經得到證實,廖秋凡在廖秋月家裡,也就是五個人知道,檢察院直接就去了?那半夜到醫院驚嚇廖秋凡的人是誰派去的,目的是什麼,已經不需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