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把燕門上下的人都找來?你在打什麼鬼主意?”
鴻發大師慌張道:“燕老弟,他會不會有外援?剛才我看和他一夥的女人,就很潑辣啊,萬一這是一個計?”
我心裡冷笑,想,何止是相當潑辣,那是能要了你們所有人的命,是毒辣!
這老禿驢不像看起來那麼蠢,比燕九空要謹慎一點兒。
燕九空的表情動搖了,很顯然是被老禿驢說動了。
能走江湖的,混到堂主香主的,本來也就都不是普通人,沒那麼好對付,我也壓根兒就沒指望過這兩三句話能糊弄過去。
“這兒是你們燕門的堂口,我一個人和一個女人,能做點兒什麼。再說這兒不是城東,是你們的地盤,到處都是你們的眼線,不管是誰進入這建築一公里以內,都立刻被你們的人發現。你的膽子這麼小,是怎麼坐上堂主這個位置的。”
燕九空緊張了一下,窺看了一下左右燕門門徒的臉『色』。
燕門的門徒雖然對我這話沒什麼反應,可燕九空忌諱的樣子我卻一覽無餘。
我笑道:“好吧,我看出來了,燕堂主你是真的不敢。那恕我不能和你合作了,現在整個江湖都在找小葉子,誰都想把燕門這唯一的希望握在手心裡,牢牢掌握。掌握了小葉子,等於得到了大半個江湖的幫助。這個機會擺在你面前了,可惜你沒這個膽量,跟著你混的弟兄也沒這個運氣。”
鴻法大師攔住了要發怒的燕九空。
燕九空想了一下,低聲吩咐人把所有的門徒都叫來。
“去樓頂,找個空曠的地方,這兒擁擠成了一團,人一多都擠在後面,我們在前面幹什麼事兒,說什麼話都看不清聽不明白,來了也白來。”
“你還有多少要求?!”
“就這一個了。”
鴻法大師對燕九空點了點頭,燕九空猶豫了一會兒,朗聲笑道:“我早就聽說寧遠你足智多謀,我倒想看看,你今天要耍什麼花招。”
“我沒耍什麼花招。你要是不敢,我可以當場殺了小葉子,你再殺了我,免得你覺得我在算計你。”
燕九空頓時緊張了,道:“你他媽的,別『亂』來!走,去樓上,不過你別想去天台。”
我鬆了一口氣:“知道你小心膽子小,怕有人跑了。我不去天台。”
燕九空對我恨得咬牙切齒,但被鴻法大師一個眼神提醒,他暫時先把這口惡氣忍了下去。
我跟著人流往樓上走,不知道燕九空說話有幾分算數,但為了做做樣子給我看,也會叫來大部分燕門的人。秋紅不是什麼善女,只要看人不夠多了,她就會“大開殺戒”,我只要引開大部分人就可以了。
我感覺那小孩把我的掌心攥的很緊,我就彎腰把他抱了起來。
“你害怕?”
雖說膽子很大,可說到底是個七八歲的小屁孩兒,跟葉謹言那樣的妖孽不一樣,面對這種場面,還是會害怕的。
“我怕,叔叔,我們能逃得出去麼?”
燕九空遠遠地走在前面,沒什麼異樣,估計是離得太遠了,他聽力再好也聽不見。
“能,別怕。”
“叔叔,那小玲他們能逃得出去麼?”
“剛才那些孩子?”
“嗯。叔叔,你一定要救他們,要不然他們會沒命的。”
燕九空忽然回頭,我把要說的話又咽了下去。
終於到了頂樓,頂樓是一個沒有任何裝修的通層,牆壁上留著一些橫幅和幡旗,我看有一些是傳銷的標語,看來這兒是燕門用來開傳銷大會的地方,這可真是一個什麼都乾的門派,也難怪其他江湖正派都看不上他們。
燕九空在正位的交椅上坐下,其餘人分列他兩側或站或坐,鴻法大師也坐在客人的首位,靠燕九空非常近。
“鴻法大師不是燕門的人,還要湊在燕堂主的面前,看來燕堂主很依賴鴻法大師的指點啊。”
燕九空的坐下左右各有九把交椅,坐著的都是燕九空的副手,這時紛紛交換眼神。他們自以為自己的動作不動聲『色』,其實我和燕九空都看在眼裡了。
燕九空正要發火,鴻法大師按住了他的手臂,站起來,衝我行了一個佛禮。
“燕堂主禮賢下士,對有才之人都奉為座上賓。對貧僧如此,對手底下的弟兄更是如此。所以陽縣堂口才能如此昌盛。別說是我這老僧了,就是你這樣的,如果願意輔佐燕堂主,燕堂主也一定願意不計前嫌。”
聽得這番話,燕九空臉上的表情舒坦多了,笑著衝自己坐下的左右副手點了點頭。
這老和尚,剛才我小看他了,原來他還真的有點兒本事,這兩三句話就把燕九空的困境給化解了。不過也是,這老禿驢一看就是在江湖上騙吃騙喝的騙子,嘴巴上要是還沒點兒本事,還怎麼在江湖上行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