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手指連按數下,門鎖進入了修改密碼的模式。
楚逸連忙按住他的手,叫道:“阿越……”
徐越並不理會,當著他面改了電子鎖的密碼,由原本楚逸的生日改成了一串無意義的數字。
楚逸環在他腰間的手慢慢松開了。
門“滴”一聲開了,屋內燈火通明。徐越徑自走進屋裡,只丟下一句:“複合的事不用再提了,要留下還是要住酒店,你請自便吧。”
時間已經不早了,徐越洗漱一番後,就進了臥室休息。外面靜悄悄的,一直沒什麼動靜,徐越躺在床上看了會書,正要關燈睡覺,卻見楚逸走了進來。
他剛洗過澡,頭發濕漉漉的,眼睛也是濕漉漉的,一上床就往徐越身上撲。這是他慣用的伎倆,每次兩人鬧矛盾,就用這一招來解決問題。
徐越當然沒有讓他得逞。
楚逸卷著被子,怏怏地滾回一邊。
兩人各自佔據了半張床,很有些同床異夢的味道。徐越抬手關了燈,屋裡暗下來後,聽見楚逸出聲叫他:“阿越。”
徐越沒有應他。
楚逸自顧自道:“你打算怎麼拒絕那位蘇先生?”
“為什麼要拒絕?”
“他不是向你挑明心跡了嗎?你不拒絕他,難道是想順勢跟他交往?”
“有何不可?”
“你又不喜歡他……”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徐越道,“或者像你說的,可以靠做出來。”
“徐越!”
楚逸氣得大叫,猛地從黑暗中坐起來。
徐越有點故意激怒他的意思,但楚逸安靜片刻,竟又重新躺了回去。
窗外投進來斑駁的月光,楚逸望著頭頂的天花板,用略微沙啞的嗓音道:“我父母的結合,是一場商業聯姻。他們彼此間並沒有感情,在一起純粹是為了利益。原本有了我大哥這個繼承人,他們就算是完成任務了,而我的出生完全就是一個意外。從我記事起,我父母的婚姻就已經是名存實亡了,他們一直各玩各的,甚至有幾次……我母親會在偷情時帶上我。”
“她以為我年紀小不懂事,所以帶上我當幌子,其實我什麼都知道。酒店的隔音設施很好,聽不見房間裡的聲音,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金色的夕陽灑在身上,又慢慢滑過手臂。房門口有一雙她脫下來的紅色高跟鞋,鞋跟又尖又細,鞋面紅得像血……”
“我風流成性,床伴換了一個又一個,是因為我從來不相信愛情。我不打算愛上任何人,也不信有人會真心愛我,直到……”
楚逸嗓音一頓,突然不再說下去了,只是轉頭看向徐越,道:“阿越,一個人曾經犯過一次錯,難道就沒有機會再回頭了?”
他目光灼灼,徐越知道他期待的是什麼答案,但是卻沒有做聲。
這世上有浪子回頭這回事嗎?
當然有,但憑什麼是因為他呢?
一個人最怕的是沒有自知之明,以為愛得不可自拔,一心一意盼望著跟他地老天荒,可結果呢?只是出一趟門的功夫,他已經跟別人滾在了床上。
多可笑。
所以他答道:“機會多得是。只要你勾一勾手指,多少人爭著爬上你的床,何必非要纏著我不放?”
“你以為我沒試過嗎?”楚逸苦笑一下,說,“可是,阿越,那些人都不是你。”
他伸出手來,隔著被子握住徐越的手。
那麼驕傲的楚逸,此刻的聲音卻有些兒顫抖,問他道:“阿越,你的心仍舊是我的,對不對?”
徐越不知如何答他。
最後便什麼也沒有答。他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公司,雖然避開了楚逸,但沒想到還有一個麻煩在等著自己。
蘇彥文昨天既然把話挑明瞭,今天就沒再遮掩,大大方方地表明瞭心跡。“反正你跟楚逸還沒複合,我這樣算是公平競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