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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1)

“你是在恨我?”鄭凱文抬手撐著牆,微微俯身看她,“恨我把你從杜澤山身邊趕走了?你喜歡他?就算你不是梁洛心,但是你也喜歡他,真的很喜歡,是不是?”

“是。”她毫不畏懼地抬起目光來與他對視。

這是第一次鄭凱文和她對視,鄭凱文這才發現原來一直以來她都不是在畏懼和自己對視。

相反的,她的氣場也許還在自己之上。理論上來說她跟自己少說也有八九歲的年齡差,但是,那個眼神卻超過她年齡很多倍。

“但他不愛你。”鄭凱文收回手站著,“他只愛梁洛心,替代品都不行。”

“我知道。”她低了低頭,摘下了無名指上的戒指,“這個是你的吧?”

鄭凱文愣了愣:“你怎麼知道……”

“你跟梁洛心的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會在戒指內圈刻上樑洛心名字的人,除了他就只有你了。”她垂下眼睫,廢了很大的勁才把戒指從無名指上褪了下來。

那一剎那鄭凱文忽然明白了。

別說杜澤山一開始不知道,就算是自己已經知道了這個梁洛心不是原來的梁洛心,說不定也會陷進去。

這個局的段位很高,這枚棋子落得很準。

這姑娘得有多聰明多殘忍才能把自己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她是不是早就下定了決心以後要過著梁洛心的人生?

所以,她真的愛上了孟江洋。

她把戒指放到他的手心裡,鄭凱文低頭看了看,有點猶豫地說了一個字:“你……”

“鄭先生你做得對,我不是梁洛心也取代不了梁洛心,而他愛的只有梁洛心。”她抬手按住電梯按鈕,聲音低了一些,“鄭先生你很厲害,只可惜還不夠厲害。”

“怎麼說?”

她揚起臉看他:“如果你三年前能解決了孟軍山,那麼三年後的今天,就不會有我這個梁洛心的替代品出現了。”

鄭凱文給她說得一怔,沒來得及回過神就見電梯門關上了。

她的臉一點點地消失在門的縫隙中,垂下眼睫的一刻,那眼神像極了梁洛心。

他握了握手裡的戒指,裝進口袋之後轉身折回了杜澤山的辦公室。

杜澤山還是那樣坐著沒有動,地上散了一堆的檔案。

鄭凱文走過去把檔案撿了起來放到桌角,聽見杜澤山問了一句:“剛才說到哪兒了?”

“說到她是蔣競羽從流動醫療隊裡帶回來的身份不明的女子。”鄭凱文接上了之前他跟杜澤山被那個梁洛心打斷的談話,“她的實際年齡應該只有22歲,但是……”

鄭凱文想到剛才的那番交談,絕對不是一個22歲的女孩子能有的氣度和膽識。

鄭凱文看了一眼桌邊的退燒藥,把玻璃杯往杜澤山的手邊遞了遞:“藥還沒吃。”

今天早上鄭凱文接到杜澤山電話的時候天還沒亮,聽聲音他就知道杜澤山不太對勁。但杜澤山似乎很著急,約他在辦公室見面。來了之後他才發現杜澤山在發燒,還燒得挺厲害。

“但是什麼?”杜澤山把藥片吞了,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

“其實你有很多機會證實她不是梁洛心,測骨齡也好,拿她的dna跟梁洛心的父母比對也好,”鄭凱文低頭想了一下,繼續說,“但是你都沒有這樣做,為什麼?”

杜澤山閉著眼睛笑了一下:“你是想說我蠢嗎?”

“我是想說,你其實根本不在乎她是不是真的梁洛心,你一直在找一個機會離開你叔叔。這個梁洛心的出現既能讓你彌補內心對梁洛心的愧疚,也能讓你理直氣壯地離開你叔叔。”

杜澤山眼睛眯開一條縫看著鄭凱文。

他確實有過很多機會去證實,但他沒有那樣做,為什麼?難道鄭凱文說得是真的,他只是在找一個機會彌補自己內心對梁洛心的愧疚,或者,為他一直想要離開叔叔找一個正當理由?

頭有點暈,杜澤山坐直了身子向前,手臂擱在桌子上:“你到底想說什麼?”

鄭凱文看著杜澤山,也不知道是因為發燒還是自己的錯覺,他覺得杜澤山有點不一樣了。

“我跟你說過吧,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梁洛心,她對你都是真的。”鄭凱文想起剛才那個人的眼神,一瞬間會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有時候有些謊言未必拆穿了就好。

“她不是梁洛心。”杜澤山低著頭,抬手抓過玻璃杯握在手裡。

“她的確不是梁洛心,但是你跟她在一起這麼長時間,有那麼多機會拆穿她但是你都沒有這麼多,可見你對她也不是一點感情都沒有……”

“鄭凱文,你到底想說什麼?”杜澤山皺著眉頭抬起頭,目光滿是陰鬱和暴躁。

“我雖然查到她不是梁洛心也不是陳艾美,但我查不到她原來的身份,可能她原來就是一個身份不明的人,你這樣趕她走可能就真的會把她逼到絕路上去。”

“她可以回去找蔣競羽。”杜澤山移開目光,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