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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1)

雖然她以前也很堅定,但現在這種堅定和以前不一樣,她骨子裡有什麼東西改變了。也許是在蔣競昶那裡的三年使她變得更成熟更堅韌了,也許是因為那件事。

一個人死了一次又活過來,多少都會有點改變的。

就算不是死了又活過來,三年時間也一樣會讓人有所改變。

關鍵是杜澤山覺得梁洛心的這種微妙改變,讓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過和心痛。

一個女人如果有人疼有人寵,她完全沒有必要變得這麼堅強勇敢,所有女強人都是給逼出來的,他當然也希望梁洛心一直是大學裡那個沒心沒肺整天揪著他耳朵搶他可樂的傻丫頭。

但是三年前的重逢已經讓他知道梁洛心在改變了,三年後的這一次重逢他發現,梁洛心變了很多,她再也不會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傻丫頭了。

“洛心說得沒錯。”蘇孝全突然開口了,“這件事要是等三爺沒事出來了再說更麻煩。”

蘇孝全的這句話刺了杜澤山一下,是,那樣就來不及了。

他不想讓悲劇再發生了,叔叔的手段和絕決他都知道,他不能讓梁洛心再冒一次險。

而如果叔叔真的出不來了,他也希望叔叔知道自己還是和梁洛心在一起了。

因為梁洛心的回來,他才願意原諒叔叔一些。

只是一些而已。

孟軍山這個人天生有一種王者之氣,就算是現在淪為階下囚,穿著完全不體面的囚服,他仍然有一種淩駕於一切之上的傲氣。

這種東西是骨子裡的信念,也屬於一種人格魅力。

雖然杜澤山並不欣賞這種魅力,但他要承認,如果不是有這種魄力和掌控力,孟軍山走不到這一步。

“……聽明白了嗎?”孟軍山隔著玻璃看著杜澤山,用手指扣了扣玻璃,對著對講機又說了一次,“我剛才說的事,你都聽明白了,記住了嗎?”

“記住了。”杜澤山對於叔叔在監獄裡還能運籌帷幄一切真是很佩服,他好像就沒有考慮過自己會輸掉這場官司,然後一輩子在監獄裡過下去一樣。

“叔叔。”

孟軍山愣了一下,杜澤山有好一陣子沒喊過自己叔叔了,從自己把他從孟江洋變成杜澤山之後,他就一直和自己保持著對立甚至敵對的狀態,但是今天有點不同。

“我今天帶了個朋友來。”杜澤山往玻璃前靠近了一些,“你待會兒見到她不要太驚訝,也不要太激動。我只是希望你見見她,具體的事我下次再跟你說。”

每次見面的時間有限,而且見面的頻率也不能太高,今天他和梁洛心得分兩次進來,而下一次見面估計要等庭審後了。

孟軍山皺了皺眉頭,他沒有猜測的習慣,他只是在觀察杜澤山的表情,這個人是自己當兒子一樣養大的,即使他變了樣子,但他的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神。

他覺得這個人應該是個比較重要的人,但他怎麼都沒想到會是梁洛心。

所以當穿著白色呢大衣的梁洛心站到探視房的門口的時候,孟軍山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獄警在身後大喝了一聲:“幹什麼,坐下!”

孟軍山之所以會坐下不是因為這聲呵斥,而是因為他握著的對講機電話線不夠長,把他又拽回到椅子上了。

玻璃對面的人倒是很鎮定,在椅子上坐下了。

孟軍山隔著玻璃覺得有點看不清,但他還是記得這個女孩,不,現在已經不是個孩子了。

這個女人臉上的表情,說話的語氣,甚至當時對自己的反抗他都記得一清二楚,這世界上的女人形形色色,他記得住的不多,梁洛心有幸就是其中一個。

因為他侄子喜歡過她,非常喜歡。

“孟三爺,”在孟軍山觀察昆蟲一樣觀察了她好一會兒之後,梁洛心終於拿起了對講機,向玻璃隔板對面的人笑了笑,“別來無恙啊。”

蔣競羽下了手術都快七點半了,他還沒吃晚飯,家裡是不會給他預備晚飯的,規矩就是七點半吃晚飯,過時不候,誰都一樣。

蔣競羽在家住了一個多月了,沒有如他預料的那樣住出抑鬱症來,而且託了作息規律的福,他身上的傷好得比以前快很多。他換了衣服走出醫院,剛到門口就聽見喇叭聲。

隔著街看到蔣競昶的賓士停在那裡,看到他蔣競昶就下了車。

“大哥。”他趁著沒車跑了過去,“你怎麼來了?”

“帶你去個地方。”蔣競昶沒多說話,坐進駕駛座等著他。蔣競羽也不明白大哥要幹什麼,他這一個月多都快乖成一個機器人了,照理說不應該又得罪了大哥啊。

但大哥這態度有點不對勁,他偏著腦袋看了看蔣競昶。

“別看了,我臉上又沒有金花。”蔣競昶扭頭看了看弟弟,嘆了口氣,“你那個好兄弟梁棋搞了個酒吧,今天開業,他想讓你去幫他捧場,又怕老爺子不準,就給我打了電話。”